“我也沒想到三爺爺會說起爺爺奶奶過往的事啊,就有點兒走神,所以就給忘了。”
喬瀾抿唇淺笑。
“這不是您剛說起柱子幫了大忙,我也才想著今兒個要不是有三爺爺鎮場子,爺爺和三叔且不會善罷甘休呢,沒準兒,再晚會兒,奶奶都從縣醫院趕回來了,到時候只會更麻煩。”
其實,她倒也不是怕了胡攪蠻纏的奶奶鬧騰,而是,她時間寶貴,不想浪費在口舌之爭上。
況且,她現在是越發迫切想進山探探了,只是盤算了,她能走開的時間也就只有兩個,草藥先期處理后,需要靜置的四個小時,以及藥膏熬好后冷涼的三個小時。
她原也沒想大晚上的冒險出動,然而,剛剛杜明德沒來瞧熱鬧,她心里總是影影錯錯的不安,擔心白玉牌出土的墓穴提前暴露,喬瀾覺得她還是早去為妙。
喬瀾心里揣著事,臉色也不那么好看。
沈瑤很是心疼,然而,想到婆婆鬧上喬二爺家那兇悍勁兒,她就忍不住頭疼,“瀾瀾啊,你奶奶壓箱底的錢丟了,正火大呢,要是可以的話,這兩天你還是躲著點兒她吧。”
“哎,你是不知道,那天早上你奶奶拎了把菜刀找上你二爺爺家,差點見血……”
“……她想殺人啊,還拿菜刀找上門。”喬瀾都還不知道這茬,不過,想來壓箱底的一千多塊呢,全丟了,奶奶氣瘋了都想砍人了。
喬瀾眨巴著眼睛,還想聽更多內幕呢,然而,沈瑤卻不想對著喬瀾這個晚輩,說道她奶奶的不是,只是笑著搖頭,“你奶奶什么性子,你還不清楚,她自己去想吧。”
喬瀾撇嘴,當長輩不想說,總有一萬個理由。
沈瑤看她臉色訕訕的,邊整理了下手邊的草藥,邊接著道,“不過,你奶奶晚上還不一定能回來得來,鄭會計出事,但家里這邊鬧翻了,你二嬸兒估摸得留你奶奶在縣醫院幫她看顧老二和思思。”
“……鄭會計的事,我也聽說了。”喬瀾理解的點點頭,“不過,縣醫院說的他情況不好,還特別請了各科室會診,聽說搞不好會截肢。”
“啊?真那么嚴重?不是只是扭了到,怎么還會截肢……”
沈瑤一臉的古怪,總覺好像哪里不對,但一時半會兒的,卻又說不清。
“你二叔和思思傷那么重,不都沒說保不住腿啊,怎么鄭會計扭一下,就、就搞得要截肢那么嚴重……”
喬瀾哂笑,“鄭會計那是被硬生生拖成那樣,破潰處被糞便污染,還沒及時清理創面,現在又是悶熱的三伏天,細菌滋生很快,再晚送縣醫院,鄭會計就可能就不是需要考慮截肢,而是得考慮怎么保命了。”
“而且,當時情況的就已經不好,鄭會計家人那邊還猶豫不決,更是拖延了救治時機……”
喬瀾說著頓了一下,輕嘆了口氣。
“據我了解的情況,鄭會計雖然保住了腿腳沒有截肢,但肯定也會落下殘疾……”
“哎!也不知道這人是怎么想的,好好的日子不過,非要瞎搞。”
沈瑤連連嘆氣,“這下搞的家都要散了,聽說嫂子鬧著要離婚,被公婆合力給揍了,嫂子跑回娘家喊來了三個哥哥還帶了好些人,回來就給鄭會計家搬空了。”
“啊?搬空了?”喬瀾唇角微僵,“……不是砸了更解氣?”
“……解什么氣?”
沈瑤瞪了她一眼。
“據嫂子說屋子里好些東西都是她的陪嫁,包括老兩口屋子里的炕柜和桌椅,而且,結婚后置辦的東西,也都是她的功勞,畢竟鄭長根能當上會計,可是人娘家兄弟花錢又動用了好些關系,才給他搞定的,所以鄭長根這些年來掙的每一分錢,都合該是她的,既然鄭會計都不顧念情分,就索性全部收回,讓鄭會計跟林寡婦‘過好日子’去。”
喬瀾失笑,二嬸兒這個娘家嫂子,也是厲害角色,不過,馮秋琴好像是馮建輝的遠房姑姑,然而,性子卻好很馮家人。
沈瑤眼底帶笑,然而,心里卻是羨慕的不行,馮秋琴人家有娘家人給她撐腰,底氣硬,不管發生什么,都可以那么強勢反擊,不像是她,所謂的娘家人,不過是撿到失憶了的她,收養了她想給兒子做媳婦,但中間出了岔子,又幾次三番想給她賣了換錢,而要不是喬志國的出現,帶她遠離那個家,沈瑤都不敢想她還有沒有命活到現在。
沈瑤一臉悵然,然而,看喬瀾手下翻飛忙著處理草藥,沈瑤忙收斂低迷混亂的思緒,加快手下的動作。
喬瀾眸光微閃,剛剛突然間的失神,她都有看在眼里,但卻沒敢問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