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圍稍顯安靜,除了沙泥里漸漸消散的鬼氣,還殘留一絲異樣的壓迫。
陸行云握著道劍,呼呼喘著粗氣蹲下:“法陣破得亂七八糟,但是煞氣還沒完全散盡。估計就算咱們撤了,也不能徹底安全。對吧,周陽?”
“廢話。”周陽沒好氣地翻了翻眼皮,“具體情況我還得算算,煞氣這么重,估計許歸寒那老妖怪布了后手。不過暫時這地兒可以防住他。”
韓青突然哼笑了一聲,“能防住?你是不是以為破了這個陣你就贏了?我跟你講,這破鬼物人家根本沒拿真本事出來耍呢!下次再來,你拿命賠得起嗎?”
陸行云猛地瞪他:“你閉嘴,還沒從鬼手里脫身,就在這兒胡說八道!”
韓青拍了一下膝頭站起來,“胡?我看你們誰敢說沒聽見許歸寒最后那句話——‘下次再來’,聽了沒?聽了就好,我不廢話了,收拾東西走吧!”
話雖絕,但韓青也沒動真格要走。他摸著腰間的符袋,雙手揉了一把酸痛的肩膀,嘴里默默咬牙,“拼命跑得這叫什么事兒啊?一個小陣就弄得亂七八糟,我們還能有什么余地?”
周陽攢起袖子爬起來,一邊踢散沙泥,一邊感慨:“金鋒的傷還得治,陰煞余氣也容易惹麻煩……這事沒完啊。”
陸行云握緊道劍,看著已經收斂的余陣周圍,喃喃:“該走還是該守?真是讓人難下決斷。”
“守著。”周陽突然開口,“許歸寒估計要詐個樣子,我們得算一算,下一步怎么布防才對。”
他的語氣陡然嚴肅起來,整個人顯得冷峻,“煞陣余波未散,后手留得有膽量,但他自己不一定敢冒險。”
韓青拎起沙泥里的黑刀,看著刀上的裂紋不快地哼了聲:“那你說說,咱們是不是能讓他冒險出頭一回?畢竟都在風頭上的,要么我們像條死魚,要么把他的老底揭翻,你說,周陽!”
周陽抬頭看向韓青,忽地笑了一聲:“行啊,既然你這么想,那我們就博一博。”
陸行云不解:“博什么?一個打不過的敵人?”
“博他的破綻。”周陽停頓后微微挪近腳步,瞇眼掃過陣法殘骸,“剛剛你們沒注意,那裂縫有古怪。而且,后手陣可能就在這一片,但真正的力點不是符文,而是陣眼——這東西就在煞氣源頭。”
“煞氣源頭在哪?”韓青咬牙。
周陽目光一閃,他手指勾住金鋒的劍柄,沉沉開口:“籃球場。”
周陽邁步向碼頭深處,腳底隱隱踩著泥沙,每一步似乎都牽扯出一股無形的陰冷。他開始后悔自己方才那句“往里走”,雖然未顯疲態,但一股莫名的心悸竟如螞蟻啃噬般纏附胸口。
“周陽,你這次別亂蒙了。”陸行云緊張低吼,濃濃的不信任夾在語氣中,“你要是真算不準,咱幾個都得折這兒!”
韓青咬著后槽牙,沒有附和。他的手微微攥緊了最后幾枚靈符,背后卻仿佛有什么東西貼上來,冷得刺骨。他緊張地看了眼周陽,喃喃著:“絕不能失誤……絕不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