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……”凌霄瞳孔微縮,身上的冷汗瞬間涌了出來,“禁咒碑?”
周陽微微挑眉,看向凌霄。此人平素吊兒郎當慣了,很少在他眼中看見這樣的恐懼;然而此刻,他的神色并不是偽裝。
“你也懂這些?”周陽問道。
凌霄沉下聲,“讀過些古書,這東西是……某些古代修士用來封鎮邪物的。但你看這些紋路,明顯是破損了啊。蹲下身子,手中的石頭輕輕一晃,那血紅的光像是燎原的火焰,迅速從巨獸腳下蔓延開來,將地上的花紋照得愈加鮮明。他定睛看了片刻,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冷笑。
“封鎮邪物?”他的嗓音平淡,卻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嘲弄,“還真是夠失敗的封印,邪物沒鎮住不說,這地方倒是先成了它們養蠱的洞窟。”
凌霄聽完這話,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絕倫。他打了個寒戰,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,“你是說……這里早就被反噬了?”
周陽站起身,目光盯向黑色石碑,“這禁咒碑本來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東西,玩弄血咒和鬼道的人多半敗興而終。只不過——”他的眉心微蹙,神色間帶了一點疑惑,“這碑還在亮,說明他們的遺術還沒完全失效。這就難怪這里會淪為這模樣,估計邪物本身也被困在了這里。”
“嘁,你們這些修玄門道的動不動就搞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玩意兒……難怪總是留一地爛攤子給我這種俗人收拾。”凌霄嘴上依舊不饒人,但心底的寒意卻是止不住地往上涌。那塊石碑上的符文看得他頭皮發麻,說不出的晦澀和危險,他下意識往周陽身后躲了躲,還不忘硬撐一把,道:“那什么,你打算怎么搞?把這碑砸了?”
周陽轉頭看了他一眼,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,“砸了?就你這腦子,別整天想著用蠻力行事。你知道這碑要是一砸,里面壓的是什么嗎?”
凌霄愣了下,片刻后干笑道:“……不,不知道。”
“是條蛇。”周陽的語速不急不緩,卻透著不可置疑的篤定,“一條吞了整整十七座城池怨氣的蛇。”
凌霄聽得頭皮一麻,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,“十七座城池的怨氣?這嗜怒吞的可不是人……不,這地方不該是你一個人來的,這牽涉的東西——”
“我本來也只是路過。”周陽聳了聳肩,神色輕松得仿佛眼前的禁咒碑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石頭,“誰知道那么巧,碰上這倒霉玩意兒越獄的場面。”
凌霄張了張嘴,最終什么話都沒說出來。什么叫“碰巧”碰上越獄場面?他突然有點懷疑,周陽這小道士的嘴,可能比他手里的家伙還要致命。
就在這時,巨獸猛然嘶吼了一聲,渾身的毛發炸裂而起,似乎感受到了某種極致的威脅。它的巨大爪子抓撓著地面,發出刺耳的聲音,而更令人不安的是,那些地上的光紋竟開始緩緩攀上它的腿,一點點朝著它的身體包裹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