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陽輕哼一聲,懶得理他,徑直繼續前行。可剛走了沒幾步,他陡然停下,目光微微一凝,盯向洞口的方向。
“咦?”凌霄連忙跟上,卻被周陽抬手制止。他謹慎地豎起耳朵聽了聽,卻又什么都沒聽出來,心中疑惑不解道:“又怎么回事?”
“閉嘴。”周陽簡單明了地吐出兩個字。
凌霄僵住,他也不是多話的人,但今天這一路被周陽的神神秘秘弄得焦頭爛額,一時間竟忘記了自己最初的任務是什么。抿著嘴一步步靠近周陽站的地方,心中隱隱祈求別再出什么幺蛾子了。
可下一秒,他的禱告就被打碎。
洞口外,夜色深沉得如同濃稠的墨汁,但周陽的耳力比常人敏銳得多。他清楚地捕捉到了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。緊接著,一道低沉沙啞的笑聲像幽靈般飄進他們耳中。
“好一個小道士,能輕松鎮住墮怨之蛇。看來,我們或許低估了你。”聲音不急不緩,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,像是潛藏在死人堆里的獠牙。
凌霄臉色一白,下意識往周陽身后靠去。他依稀可見夜幕中,一抹模糊的人影緩緩逼近。那人的身形奇怪,像是駝背,又像是某種被人詛咒畸變的怪物。
周陽目光沉了幾分,卻似毫不意外。他低聲喃喃道:“這么快就來了?看來你們盯我盯得挺緊啊。”
聲音的主人這時已經走得更近,他慢慢鉆進視線范圍,竟露出一張腐爛得不成樣子的臉。竟是一具行尸。
“你早該知道的,小道士,”行尸嗬哧著發出破碎的笑聲,“像你這樣滿嘴惹禍、又膽敢插手我們布局的人,下場從來不會好。”
凌霄再也忍不住開了口:“什么鬼?這家伙看起來不正經得不行,可遠沒有剛才那蛇來得……嚇人吧?”
周陽沒有回答,反而抬手攔住凌霄的提問。他目光如冰,盯著那行尸開口問:“是哪個邪門教派派你來的?自己露個面?還是說,你只配做別人手下的鬼?”
話音落下,空氣像被薄冰凍結一般沉寂了幾分。行尸低低吼了一聲,似乎因周陽的話語感到憤怒,卻終于沒有發作,而是繼續笑道:“不重要……你只要知道,今天你下這座山之后,就別想安穩離開了。”
周陽聞言,嘴角緩緩揚起,“有點意思。可是你覺得今晚誰能攔我?莫非……就靠你這半邊爛了身子的軀殼?”
他的語氣輕得幾乎是調侃,卻像剔骨刀般切動對方最后的耐心。行尸一聲咆哮,腥風撲面,他的身形竟在周陽面前迅速膨脹開來,似乎是借由怨氣聚成了新的形態。
“動手吧。”周陽輕吐兩個字,手掌一翻,早早被他握住的另一張符咒緩緩燃燒起來,隨即化作一道金光沖向高處。
“行尸帶怨氣,也配與我抗衡?”他冷聲道,話音剛落,金光猛然大放,洞外的夜色瞬間像被撕破了一角。
破咒的力量直逼行尸,他的身形扭曲得如同即將崩潰的泡沫。那腐爛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悲怒,但最終卻無法言語,化作無數團漆黑的塵埃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