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工閣的人,還敢來?
李七玄和女武官對視一眼,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怒意。
“我們去看看吧。”
兩人跟隨小孩子,來到了照夜司的門外。
門口站著一個老道。
一個道袍老舊,愁眉苦臉的老道。
“無量天尊。”
老道上前行禮,目光落在李七玄的身上,道:“這位便是李七玄少俠吧?”
見他似乎并非是來興師問罪,李七玄心中奇怪,點頭道:“是我。”
老道臉上的表情更加愁苦了,道:“老道是桑春山的師父,是來賠罪的,還請李少俠能夠網開一面。”
李七玄驚訝。
不是說桑春山的師父,乃是一位天工閣的長老嗎?
怎么看起來如此膽怯。
他道:“我與令高足的事情,已經了結。并無擴大追究的意思,道長可以回去了。”
愁眉老道說:“李少俠誤會了,老道并非是為自己求情。
而是為了桑春山的父母,姐姐妹妹來求情。
劣徒立場不堅,心性不足。
在軍營中犯下大錯,死于李少俠之手,是他咎由自取。
但他的家人是無辜的,皆是普通貧苦人家。
還請李少俠網開一面,不要再為難他們。”
愁眉苦臉的老道說完,又深深地鞠躬。
李七玄皺眉道:“在下并無追究其家人的想法,道長為何會如此認為額u?”
愁眉苦臉的老道聞言,連連行禮。
他久不在江湖上行走,卻也聽了無數江湖仇殺故事。
只是出于本能的擔心徒弟家人的安危,擔心他們會被復仇者追殺,因此才急匆匆的趕來。
聽到李七玄如說,才算是放心了。
“無量天尊,多謝李少俠。”
愁眉苦臉的老道再度行禮。
然后轉身離開。
李七玄和女武官米粒對視一眼,都很意外。
本以為是天工閣長老來尋仇。
沒想到……
“這江湖上,還是有一些明是非之人的,可惜……”
李七玄發出感慨。
愁眉苦臉的老道,腳步略顯蹣跚的行走在昏黃的街道上。
“都怪我,都怪我。”
“當初他們逼你離開宗門,填充人數的時候,我應該再強硬一點……”
“是為師膽怯懦弱,沒有保護好你。”
“為師當年因此一己之私,看重你的天賦,把你從小山村帶出來,卻沒有能夠為你遮風擋雨……”
“反而是這些年來,你一直都在照顧為師。”
“小山,為師錯了,后悔了。”
老道身穿著破舊的道袍,淚水涌出,打濕了腳邊路。
他一腳深,一腳淺。
好像一個喝醉了的酒鬼。
許久。
突然有數十人,擋住了他的去路。
老道抬頭。
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。
其中之一,正是天工閣的執法三長老尹仲春。
“苦道人,你為何會在這里?”
三長老尹仲春問道。
老道擦了擦臉上的淚痕,道:“我去懇請李七玄放過春山的家人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懦弱。”
“你這廢物,和你那廢物徒弟一樣,簡直丟盡我們天工閣的臉面。”
天工閣眾人聞言,頓時紛紛大怒。
愁眉苦臉的老道解釋道:“這件事情,本就是我們做錯了,還要什么臉面,做錯了事情難道不該認錯嗎?我……”
“閉嘴。”
執法三長老尹仲春怒喝:“天工閣做事,永遠都是對的,哪怕是對方做得對,在天工閣面前也是錯的,你身為宗門長老,竟然如此懦弱愚昧,該罰。”
愁眉苦臉的老道呆呆的看著尹仲春。
又看了看面前十幾位同門。
他有著說不出的心累。
事情不該是這個樣子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