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晚吟在恍惚之中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她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是已經流干了所有的淚水,但依然無法沖淡內心的那種憤懣。
此刻的她躺在自己的床上,身上蓋著被子,黑暗的房間在此刻顯得格外的孤單。
她再也不可能看到那個身影了......
明明以前最煩他了,自己第二天還要上課,他還在客廳看電視喝酒......
陸晚吟手攥著胸前的衣服,只覺得一陣揪心的疼痛。
“爸爸......”
這屋子很小,說是客廳,其實也就是稍微用布簾隔開的一個房間。
所以此刻陸晚吟轉頭便能看到客廳那張破爛的沙發。
那張男人睡了十多年的“床”
而當她的目光落在沙發上的瞬間,陸晚吟的呼吸停止了。
在沙發上睡著一個人影。
“......老,老岳,老岳.....”
陸晚吟連滾帶爬下了床,她開始懷疑,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。
其實老岳沒死。
老岳還活著,他怎么會死呢。
他說過自己是無敵的......他說過,自己不會死的......
“老岳.......”
陸晚吟跌跌撞撞走到沙發邊,但下一秒卻眼神呆滯地跪坐在了地上。
因為沙發上的并不是岳秦山。
而是姜槐。
姜槐聽到動靜也慢慢起身,看著跪坐在地板上的陸晚吟。
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。
但他什么也沒說。
只是起身,輕輕地抱起了沒有掙扎的陸晚吟,將她抱回到了床上。
“可以......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嗎?”
陸晚吟眼神空洞看著房間的墻壁說道。
“嗯。”
姜槐點了點頭,現在是凌晨6點。
天馬上就要亮了。
他把陸晚吟通過考核的證書和徽章放在了桌上,然后又在冰箱里放滿了自己做好的食物,最后又看了一眼呆滯的陸晚吟。
“有什么就聯系我,我會立刻過來。”
“謝謝......”
從岳秦山的家離開之后,姜槐直接去了覺醒者專屬的醫院。
來之前姜槐已經從楚河那兒打聽過了。
杜輕鴻現在傷勢過重正在搶救。
但來到醫院之后,醫生卻告訴姜槐,杜輕鴻的搶救已經結束了,現在已經轉出了重癥監護室。
“那他現在的情況......”
姜槐有些疑惑。
杜輕鴻的傷勢非常嚴重,這是有目共睹的,現在怎么就轉出重癥監護室了?
那醫生有些不耐煩,想著隨口敷衍姜槐幾句。
“不知道,你去問別人。”
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。
姜槐猛地拽住了他的手腕。
一股巨大的力量讓醫生感覺手腕一陣生疼。
“你,你這人什么意思啊?!你......”
那醫生本來想叫人,但在對上了姜槐的目光之后,他的后脊背一下就涼了。
這哪里是一名少年的目光。
這兇光就仿佛是一頭盯上了獵物的野獸。
“我再問你一次,杜輕鴻的情況怎么樣了?”
姜槐聲音冰冷地說道。
“我.....”
醫生最后實在是無奈了,他示意讓姜槐先把辦公室的門關上,然后他小聲對姜槐說道。
“其實.......老杜的傷非常嚴重,即便是經過一晚上的搶救暫時脫離了危險期,也不應該現在轉出重癥監護室的。”
“那你們這算什么意思?”姜槐的聲音越來越冰冷。
這醫生很疑惑啊,姜槐看上去應該是剛通過考核的新人。
為什么能散發出如此可怕的殺氣。
“小兄弟,我實話告訴你......協會有人不想讓夜魔巡游的人好過,這岳秦山死了,但杜輕鴻還活著,所以......”
姜槐的拳頭捏得嘎吱作響,憤怒的情緒不斷在內心翻涌。
“而且......協會方面也表示,夜魔巡游擅自行動,打亂了計劃,造成了三大組織駐凌羽市的首領犧牲......因此要求醫院不得再給夜魔巡游的人治療。”
姜槐深吸了一口氣,而后站起了身,走向門口。
“他是抗擊獸潮的英雄。”
最后他丟下了冷冷的一句話:“岳秦山,杜輕鴻,在這場獸潮之中,他們都是英雄。”
砰——
房門被關上后,醫生松了一口氣,而后拿起座機撥通了一個電話。
“副會長......按您的吩咐,我已經停止對杜輕鴻的治療了,放心,最多今天晚上,杜輕鴻必死無疑,您確定這樣不會惹到麻煩嗎?剛才來了一個小鬼,他......好,我明白了,都聽您的副會長。”
此時。
姜槐正站在那醫生辦公室的門口,電話里的內容他聽得一清二楚。
“......這樣的人類,值得被保護和拯救嗎,岳老師。”
...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