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默默地伸出了那雙因長期握刀而布滿老繭的手,與他一同在這片名為絕望的尸體中挖掘。
而是用她那雙纖細,但卻因為長期握刀而長滿了刀繭的手和姜槐一起挖掘著。
那怪物已經不再顫抖,儼然已經死透了。
姜槐挖出了一枚深黑色的內核,但卻完全沒看見一般,隨手就扔到了一邊。
他的嘴唇微微顫動,喃喃自語著。
聲音低沉而沙啞:“是我的錯……是我的錯,我不應該……讓別人保護她。”
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的內心深處被強行拽出。
“我答應過……答應過岳老師……”他的聲音越來越低,幾乎要被周圍的風聲所掩蓋。
“我說過....會保護她.......”
求求你.......
姜槐的視線開始慢慢變得黯淡。
就仿佛是有什么東西此刻正在慢慢占據著他的身體和大腦。
整座監獄此刻都陷入到了一片陰暗之中。
警報聲此起彼伏,那倒計時也開始胡亂開始跳動。
百骸看著自己身上那逐漸被染黑的骸骨,一言不發,只是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。
此刻的兩人都已經被污血所浸染。
而這樣的狀態,終于在墨羽的手捏到了一件外套,并將其扯出來后宣告結束。
她的瞳孔慢慢收縮,手也在顫抖,那是她從未有過的情緒波動。
姜槐的目光微微側移,看到了被墨羽捏在手中的那件外套。
那正是陸晚吟在被海豹拍進水里之后,自己重新給她買的外套。
不......
他的心中充滿了拒絕,他的手顫抖著從墨羽手中接過了那件外套。
那是他最后的希望,也是他最深的恐懼。
晚吟.......
至少.......
他扔掉了外套,然后繼續開始瘋狂挖掘起來。
仿佛只有通過這種方式,他才能找到一絲安慰。
讓我找到你的尸體,然后讓我再一次......
“姜槐.....不要這樣。”
墨羽想要阻止姜槐。
因為她明白,這件外套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再繼續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,只會讓他的心更加痛苦。
但姜槐似乎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,他的世界只剩下了挖掘,只剩下了尋找,只剩下了那無盡的黑暗和絕望。
“求你了......姜槐。”
墨羽緊緊地抱住了姜槐,但姜槐卻輕輕將其推開,而后繼續開始挖掘。
“晚吟......別怕,就像上次一樣.....我能救你,無論多少次,我都能救你......別怕,別怕.......”
“她已經........”
“不!你閉嘴.....”
姜槐轉過頭,一雙燃燒著藍色火焰的雙眸死死地盯著墨羽。
“求你,閉嘴,求你,不要說。”
他神經質地按住了墨羽的肩膀,祈求一般地說道,而后又轉身繼續開始瘋狂挖掘。
此刻,他的動作越來越粗暴,越來越瘋狂。
墨羽終于忍不住了。
他撲過去抱住了姜槐的手臂。
“哥哥.......她已經不在了!不要這樣......哥哥.......我不想看到你這樣......”
墨羽死死地把臉埋在姜槐的胳膊上,眼里噙滿了淚水。
但姜槐的天就仿佛是在這一瞬間塌了。
就在墨羽說出她不在了的那個瞬間......
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失去了色彩。
他就這樣跪在地上,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。
看著那些已經被自己挖爛的碎肉和無數的殘肢斷臂。
他感覺自己的神經,好像有一根弦,快要斷了。
然而就在姜槐即將崩潰,百骸將被徹底染上黑色的瞬間。
一個聲音從身后響起。
“咦?無心菜?”
姜槐的身體猛地愣了一下。
而后她和墨羽都緩緩回過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