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,姜槐與百骸的身影重合,他化身為了百骸,而后抬起手推開了那扇塵封的大門。
在那扇大門打開后的瞬間,純白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入,將百骸那龐大的身軀徹底籠罩。
它下意識地抬手遮擋雙眼,但那光芒卻溫和得不可思議,不帶一絲灼熱與刺痛。
當百骸再次睜開眼時,眼前是一座沐浴在晨光中的火車站。
穹頂是純白的玻璃構造,陽光透過玻璃灑落,在潔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描繪出斑駁的光影。
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悠然起舞,像是無數細碎的金粉在空中飄蕩。
站臺空無一人,連一絲人類活動的氣息都沒有。
遠處鐘樓的報時聲傳來,卻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阻隔,顯得遙遠而虛幻。
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寧靜,那是一種近乎凝固的寂靜。
在那候車臺的長椅上,端坐著一位女子。
百骸只能看到她的背影。
她穿著一襲純白的蕾絲連衣裙,裙擺層層疊疊,像是春日里綻放的百合。
裙褶間隱約可見繁復的花紋,在光影中若隱若現。
一頂米色的草帽遮住了她的容顏,帽檐上綴著幾朵干燥的勿忘我。
花瓣略顯褪色,卻依然保持著優雅的姿態。
女人的手中撐著一把白色蕾絲花邊的洋傘,傘面上的花紋精致繁復。
她的背影纖細而優雅,像是一幅被時光定格的畫作。
女子輕輕哼唱著搖籃曲,聲音空靈悠遠。
"睡吧,我的孩子,
在月光溫柔的懷抱里,
夢境會帶你去往遙遠的地方,
那里有永不消逝的晨曦…"
百骸站在原地,感受著這份寧靜背后暗藏的悲傷。
突然,歌聲戛然而止,女人微微側頭,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來訪者。
“真是不好意思,我沒有注意到有客人,讓您見笑了。”
百骸沒有回答,女人則是歪了歪頭,而后用溫和的聲音對百骸說道:“可以請您坐過來嗎?我很久沒和人說話了。”
穹頂投下的陽光穿過洋傘的蕾絲花邊,在她白皙的肩頭描繪出細密的光影紋路。
百骸猶豫了片刻,但還是走了過去。
而當他看到女人的正面的時候,不由得嚇了一跳。
女人雖然五官精致,但她的雙眼被人給剜去,只留下兩個黑洞洞的窟窿,她的腹部微微隆起,顯然是已經懷孕。
只不過那隆起的腹部上連接著一根如同臍帶一般的東西,一直延伸到連鐵軌都夠不到的盡頭。
“我的樣子嚇到您了嗎?真的很抱歉。”
【......你是誰】
百骸冷冷地說道。
女人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腹部,而后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。
“來吧,陪我說說話,不要緊張,我傷害不了您的。”
這就是百骸一直守護著的秘密。
也是監獄留下的遺產?
一個詭異的孕婦?
但百骸還是慢慢坐了下去,它的動作很小心,雖然已經能熟練控制這股力量,但面對脆弱的家具,僅僅是百骸那噸位就足以讓其難以支撐。
但這張看似脆弱的椅子卻很好地托起了百骸的身體。
“您很溫柔呢,連一張椅子也不想破壞。”
女人溫婉一笑,如果不是她的眼睛被人剜去,那這個笑容會更加溫和治愈。
“放松一下,這里的一切都不會被您破壞。”
她的手繼續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腹部。
【......你到底是誰】
“一個女人,一位母親,僅此而已。”
【你想和我聊什么】
“不知道,我很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,您瞧,我一直在重復這句話......一定讓您很困擾吧。”
【.......】百骸沉默了片刻之后嘆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