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還沒老到需要你來怕這怕那。一個老兵最后的尊嚴就是死在戰場上,而不是病床上。"
安娜張了張嘴,最終沒有說出任何反駁的話語。
她知道養父的倔強不亞于西伯利亞的頑石,一旦決定的事情,十頭變異獸也拉不回來。
她默默地取下墻上掛著的厚重軍大衣,輕輕披在將軍肩上。
"至少別讓風雪加重您的病情。"她低聲說,語氣中透著無奈與關切。
蒂姆短促地點了點頭,這是他能給出的最大讓步。
隨后,他大步邁出辦公室,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中回響,仿佛一段無法停止的戰鼓。
三人穿過基地的中央廣場,寒風呼嘯著穿透每一寸未被覆蓋的皮膚。
醫療部所在的小樓位于基地東側,是一棟三層混凝土建筑,外墻斑駁剝落,窗戶狹小得如同防御工事的射擊孔。
推開沉重的鐵門,撲面而來的是消毒水與血液混合的氣味。
內部空間比想象中要擁擠,天花板上裸露的管道滴著凝結的水珠,墻壁上的油漆已經斑駁脫落,露出下面的混凝土。
照明是幾盞老舊的白熾燈,發出黃昏般的暗淡光線,在墻上投下搖曳的影子。
走廊兩側排列著簡易病床,大多數都被占用,躺著的是各種傷員。
醫護人員穿梭其間,忙碌而疲憊。
蒂姆將軍目光直指走廊盡頭的隔離病房。
那里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,正是特別行動組的組長姜槐。
姜槐注意到了走廊上的動靜,轉過身來。
一雙如鷹隼一般犀利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蒂姆將軍。
"將軍。"姜槐簡短的敬禮,聲音嘶啞。
蒂姆點頭回應,“情況如何?"
姜槐簡短回答:"不樂觀。"
他推開隔離病房的門,里面的空間比走廊上的病房要寬敞一些,但同樣簡陋。
中央是一張手術臺,上面躺著一個身材纖細的女性。
她的制服已經被剪開,露出布滿傷痕的身體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右側腹部的一道巨大裂口,邊緣呈現出不自然的藍黑色。
蒂姆將軍立即認出了那個女子。
凜上白雪,協會軍部特別行動組的小組長,也是芙蘭醫生帶來的護衛之一。
她的黑發散亂地鋪在手術臺上,臉色蒼白得如同她的名字一般。
奇怪的是,姜槐站在手術臺旁,明顯是在阻止其他醫護人員靠近。
房間里只有一名銀色長發的女子正在處理凜上白雪的傷口。
她穿著不同于基地標準的白色醫療長袍,手法嫻熟而精準,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種近乎藝術的美感。
"姜組長,為什么不讓醫療隊接手?“安娜皺眉問道。
姜槐沒有回答,只是攔在所有人身前。
那銀發女子微微側過臉,露出一張美得近乎不真實的面容。
"主人,"她對姜槐說道,聲音如同流水般清澈,"她不僅僅是受傷那么簡單。"
她的手術刀精準地探入傷口,輕輕一挑,一塊閃著微光的藍黑色硬片被取了出來。
那硬片約莫指甲蓋大小,邊緣鋒利,在燈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。
姜槐一愣,而后猛地捏緊了拳頭,指節發出細微的咯吱聲。
"龍鱗..."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