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牧寒年齡小,不懂事,我不可能對他動手,姜槐是夜魔巡游的人,打起來面子上也過不去。”
常越愣住了,然后用手指著自己。
“所以......你這是要拿我發泄啊?不,不對啊!我是局長啊!我官兒最大啊!你們啥意思啊!等等!你們要干嘛!不要啊!你們不要過來啊!!”
路過的岑麟看了一眼這里的情況,嘆了口氣,然后給局長辦公室施加了自己靜默的力量。
“至少這殺豬的聲音不會影響到別人工作了。”
而后他又默默地把已經壞掉的門帶上,轉身離開了這是非之地。
與此同時,姜槐正沉默地走在一條僻靜的街道上,雛雪跟在他的身后。
夜色已深,路燈昏黃的光線拉長了兩人的影子。
姜槐的后背不再是之前那副血肉模糊、焦黑碳化的恐怖景象。
一層薄薄的、帶著金屬光澤的白色骨質層已經覆蓋了整個創面,如同天然生成的甲胄,將傷口完全封閉。
接下來只需要等待身體自行修復內部損傷即可。
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,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。
最終,是雛雪先打破了沉默。
她看著姜槐挺直但依舊能感覺出些許僵硬的背影,聲音放得很輕,帶著一絲試探:“你的傷口……還疼嗎?”
姜槐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,聲音冷漠得像塊冰:“不關你的事。”
雛雪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淡。
反而輕輕笑了一下,又往前跟了兩步,與他距離更近了一些,再次開口,這次語氣里帶上了幾分真誠:“謝謝你救了我。”
姜槐依舊沒有回頭,只是步伐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。
他沒有回應感謝,反而提出了一個問題,聲音低沉。
“你在看到李牧寒向你發動攻擊的那一瞬間,就明白了,對嗎?”
他指的是李牧寒放棄與白龍纏斗,轉而俯沖向她噴吐龍息的那一刻。
雛雪停下了腳步,伸出纖細的手指,無意識地繞著自己垂落在肩頭的一縷黑發。
路燈的光芒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,她抬起頭,看著姜槐的背影,臉上露出了一個狡黠而了然的笑容。
“不,”
她輕輕搖頭,語氣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篤定。
“我在看到你進入聽證會現場的那一瞬間,就明白了你想做的事。”
姜槐的身影徹底定住了。
他依舊背對著雛雪,但能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更加凝重。
他緊緊皺起了眉頭,下頜線繃緊。
過了幾秒,他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,聲音壓得極低,仿佛是說給自己聽,又像是對身后那個女人的最終評價。
“你這個人……真的很可怕……”
姜槐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雛雪的衣著。
那身在聽證會上看起來還算得體的白色西裝,細看就能發現料子并不算上乘,甚至有些陳舊,袖口和衣擺的邊緣處,好幾處線頭都有些松脫了。
對于曾經的“教授”而言,這種穿著未免顯得過于……樸素,甚至可以說是寒酸。
姜槐的腳步依舊沒有停,但他的聲音再次響起,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冰冷,仿佛是在進行例行審查,又像是在刻意尋找可以指摘的疑點。
“你現在的經濟來源是什么?”
這問題問得直接而尖銳,潛臺詞不言而喻。
你有沒有為了錢,重操舊業,或者從事其他任何違法的勾當?
雛雪似乎早已習慣了他這種隨時隨地的“審查”。
她依舊跟在后面,語氣平靜地回答,聽不出什么波瀾。
“我打了三份工。”
“白天在一家花店幫忙包裝,下午去附近的自助洗衣房做清潔。晚上……在24小時便利店上夜班。”
她頓了頓,補充了一句,像是在解釋自己為何如此辛苦,又像是在陳述一個無奈的事實。
“這樣……才能勉強送小雪去那個稍微好一點的、學費比較貴的私立幼兒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