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我只知道,如果你覺得你對她說了過分的話,做了讓她傷心的事,那么無論她最后因為什么離開,你都應該先去為你的那部分錯誤道歉。至少,要嘗試去溝通,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只剩下怨恨和眼淚。”
霜冉說著,那條毛茸茸、蓬松柔軟的銀色大尾巴輕輕掃過月璃的臉頰。
溫柔地替她拭去未干的淚痕。
尾巴尖端的觸感輕柔而溫暖,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。
月璃沉浸在悲傷和委屈中,下意識地抓住了那柔軟溫暖的尾巴,然后……用力擤了一下鼻涕。
做完這個動作,她才猛地意識到觸感不對。
這尾巴的毛量和順滑度跟自己的不一樣。
她抬頭看到霜冉嘴角明顯抽搐、眼神復雜的表情,頓時有些尷尬。
連忙松開手,臉上泛起一絲紅暈,小聲道歉。
“啊……抱歉,那個……我以為這是我的尾巴……有點順手了……”
霜冉:“……不是,你,你平時就這么對你的尾巴?”
她看著自己尾巴上那濕漉漉的一小塊,強行壓下立刻跳進河里洗尾巴的沖動。
擠出一個帶著些許僵硬的微笑:“沒……沒事……尾巴毛多,不怕臟……大概吧。”
她深吸一口氣,決定忽略這個小插曲,輕輕拍了拍月璃的肩膀,語氣重新變得溫柔。
“好了好了,別哭了。等這次的事情忙完,我陪你去找那只……嗯,小野貓吧。”
她想了想,又帶著點調侃地補充道。
“說不定她現在真的就在哪個天橋底下躲雨呢,凍得瑟瑟發抖,沒人要,怪可憐的。”
月璃吸了吸鼻子,用袖子胡亂擦了擦眼睛,狐疑地看著霜冉。
“你干嘛突然對我這么好?又是安慰我,又是要幫我找人……你不會是個女同吧?想泡老娘?”
霜冉被她這直白又離譜的問題逗笑了,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“想什么呢,小狐貍。我有老公的。”
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,眼神變得有些悠遠,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傷感。
“我之所以想幫你……是因為……”
霜冉的聲音低了下來,帶著一種回憶的溫度。
“我的母親……啊,我不是在說我的親生母親,畢竟我對她的印象不剩多少了。我說的是那個……在我最無助的時候,拯救了我,把我養大的母親……”
“她……她看上去總是對我冷冰冰的,要求很嚴格,很少對我笑。甚至都沒在家呆過幾天,我以前……甚至有點怕她,覺得她不愛我。”
霜冉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夜空,望向了遙遠的過去。
“但其實……她什么都為我考慮到了,默默地為我做了很多事。最后……她用自己的命,換了我的命……”
霜冉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水光,但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。
她深吸一口氣,將目光重新聚焦在月璃身上,眼神真摯而懇切:“直到她永遠離開我,我才明白她有多愛我,才明白我錯過了多少可以和她好好相處的時光。所以,我很后悔,非常后悔……后悔自己從沒有真正嘗試去了解她,沒有在她還在的時候,鼓起勇氣去溝通,去表達……”
“我希望,你和你的朋友白冉,不會重蹈我的覆轍。不要等到一切都無法挽回的時候,才意識到彼此有多么重要。”
說著,霜冉的眼角余光若有若無地掃過不遠處一根斷裂的鋼筋后面。
夏玲玥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,屏息凝神地偷聽著。
她原本是隨便散散步,沒想到聽到了霜冉這番話。
霜冉微微勾了勾嘴角,她知道,剛才那番關于后悔、理解和溝通的話,不僅僅是說給月璃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