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秦山發出一聲嗤笑,毫不留情地打擊道。
“就你現在這樣?”他瞥了一眼姜槐那殘破的燼骸身軀,“骨頭架子都快散了,靈魂力量也消耗得七七八八,回去給人添麻煩嗎?”
他吐出一口煙圈,語氣帶著嘲諷:“回頭難道要老子又拖著那破板車,去火山灰里給你收尸?”
姜槐皺緊了眉頭,他知道老岳說的是事實,但他不能放任夏玥一個人戰斗。
他沉聲問道:“那我們現在是在前往何處?”
他的話音未落,吉普車猛地一個剎車,停了下來。
姜槐透過布滿灰塵的車窗向外望去。
他們停在了一棟建筑的廢墟前。
這棟建筑的主體結構似乎異常堅固,雖然墻壁斑駁、屋頂坍塌了大半,但依然能看出它原本的輪廓。
高聳的尖頂已經斷裂,巨大的彩色玻璃窗如今只剩下破碎的框架和零星的玻璃碎片。
在被獸潮徹底毀滅之前,這里,曾是一座莊嚴肅穆的教堂。
岳秦山沒有去管那扇本就搖搖欲墜、被他一腳踹得徹底變形的木門。
他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這座廢棄的教堂,昏暗的光線透過穹頂的破洞和破碎的彩色玻璃窗灑下,在彌漫的灰塵中形成一道道斑駁的光柱。
他走到教堂最深處的神壇前,那里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和掉落的碎石。
他隨手揮了揮,撣去神壇臺面上的一層灰,動作粗獷,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莊重感。
然后,他轉過身,叼著煙,目光落在依舊緊緊抱著陸晚吟的姜槐身上。
“小子,”岳秦山吐出一口煙圈,煙霧在光柱中繚繞,“現在,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。”
他頓了頓,眼神掃過姜槐懷中那張帶著好奇的臉龐,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。
“把你剛才對丫頭說的話,兌現一下。”
陸晚吟的臉“唰”的一下就紅透了,像個熟透的蘋果。
她下意識地往姜槐懷里縮了縮,用手肘輕輕搗了他一下,又羞又急地對岳秦山嚷嚷:“老岳!你你你……你這種時候了,說什么啊……”
可姜槐卻似乎瞬間明白了岳秦山話語中更深層的含義。
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面頰緋紅、眼神躲閃的陸晚吟,又抬頭看向神壇前那個看似吊兒郎當、此刻眼神卻異常認真的男人。
他點了點頭,沒有絲毫猶豫。
依舊緊緊抱著陸晚吟,他邁開腳步,一步一步,沉穩地,走向那座在廢墟月光下顯得格外肅穆的神壇。
“嘿嘿……”
岳秦山看著走向神壇的兩人,發出了兩聲低沉的笑聲,帶著一種老父親般的欣慰和一絲狡黠。
但很快,他臉上的笑容收斂了,那股子玩世不恭的痞氣仿佛瞬間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和嚴肅。
他挺直了脊背,目光如炬,分別看向姜槐和陸晚吟。
“我不希望,你們是沖動行事。”
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,回蕩在空曠破敗的教堂里。
“姜槐,丫頭,你們剛才說的……或者,你們心里想的,要相守一生,要成為彼此的歸宿……是真的嗎?”
他的目光在兩人臉上逡巡,帶著一種審視,更帶著一種期盼。
“如果是真的,”他深吸一口氣,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,“那么,就在這里,就是現在。”
他的眼神變得無比誠懇:“希望我,岳秦山,能作為你們的見證人。”
陸晚吟徹底懵了,她眨巴著眼睛,看看一臉嚴肅的岳秦山,又看看抱著自己、神情堅定的姜槐,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