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秦山站在神壇后,此刻的他,仿佛真的褪去了所有的塵世氣息,只剩下神圣的職責。
月光透過破損的穹頂,如同聚光燈般灑在三人身上。
“在……”
岳秦山頓了頓,似乎在斟酌詞語。
“在皎潔的月光見證之下,我們即將舉行一場……或許并不符合世俗規矩,卻承載著最真摯情感的結合儀式。”
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姜槐身上,聲音莊嚴。
“姜槐,你是否愿意接受陸晚吟,作為你的合法妻子?無論是在這破碎的世界,還是在未知的將來;無論富貴貧窮,健康疾病,順境逆境,你都愿意愛她、珍惜她、保護她,忠誠于她,直到生命的盡頭?”
姜槐的目光從未離開過身邊的陸晚吟,他甚至沒有絲毫猶豫,聲音清晰而堅定,帶著刻骨的深情:“我愿意。”
岳秦山的目光轉向被姜槐扶著的陸晚吟。
此刻的她,臉上依舊帶著紅暈和一絲茫然,但當她迎上姜槐那雙仿佛能容納整個宇宙的眼眸時,那份茫然漸漸褪去,化作了信任和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、靈魂深處的悸動。
“陸晚吟。”
岳秦山的聲音放柔了些許。
“你是否愿意接受姜槐,作為你的合法丈夫?信任他,陪伴他,無論前路是光明還是黑暗,無論他身處順境還是逆境,你都愿意與他攜手并肩,以愛為基,建立你們的未來,直到生命的盡頭?”
陸晚吟看著姜槐,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愛意和承諾,她似乎明白了什么,又似乎什么都不需要明白。
她只需要知道,眼前這個人,是她可以依靠的,是讓她感到安心的。她輕輕點了點頭,用盡力氣,清晰地說道。
“……我愿意。”
岳秦山深吸一口氣,目光掃過兩人緊緊相依的身影,聲音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宣告力量。
“那么,以這片見證了毀滅與新生的土地為證,以這亙古不變的月光為憑,以我——岳秦山,在此的見證——我宣布,姜槐,陸晚吟,你們正式結為夫妻。”
他頓了頓,看著兩人,嘴角終于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:“現在,新郎……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。”
姜槐低下頭,溫柔地捧起陸晚吟的臉頰。
四目相對,仿佛跨越了遺忘的鴻溝,靈魂在這一刻重新連接。他緩緩地、無比珍重地,吻上了她的唇。
這個吻,沒有激烈,只有無盡的溫柔和失而復得的慶幸。
月光灑在他們身上,為他們披上了一層圣潔的光暈。
在這死寂的廢墟教堂中,這一吻,仿佛點亮了整個世界。
陸晚吟閉上了眼睛,笨拙而生澀地回應著。
良久,唇分。
岳秦山站在一旁,看著緊緊相擁的兩人,長長地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。
那口氣息悠長,仿佛將心中積壓了多年的沉重負擔,將那些對故友的承諾,對晚輩的擔憂,對未來的不確定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隨著這一聲嘆息,緩緩吐出。
他感覺自己心里那塊最沉重、最讓他掛念的大石頭,總算是……穩穩當當地落了地。
他臉上的表情重新恢復了幾分慣常的模樣,但眼神中的那份柔和卻并未完全褪去。
他看著姜槐,拍了拍他的肩膀,語氣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熟稔:
“小子,恭喜你。現在,你是丫頭的丈夫了。”
他頓了頓,話鋒一轉,眼神變得銳利起來:
“所以……我們也不是外人了。”
“現在,”他的目光掃過姜槐殘破的身體,“該修復你的力量了。”
岳秦山的話語帶著一種不同尋常的鄭重,甚至可以說是……沉重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