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不行,上頭警告我們了,等等吧,這個專案組,又不能保他一輩子。”
屠虎不答,手指捏成拳,因為用力而發白。
城郊結合部,遠離主干道的岔路口。
一輛車況很新的普桑停在路邊,車窗搖下一半,露出劉清明的半張臉。
沒等多久,吳鐵軍騎著一輛二八大杠,晃晃悠悠地從另一頭過來,停在他的車窗旁。
“可以啊,你小子,分局一共兩輛轎車,這臺不會是馬局的座駕吧。”
“還行吧。”
劉清明招招手:“上來。”
吳鐵軍也不客氣,拉開車門坐到副駕位上。
“人送走了。”
“順利嗎?”劉清明問。
“放心。”吳鐵軍點點頭,“開車的司機是我鄉,人靠得住,車子直接送回家門口,中途不用換。后面跟了條尾巴,被我甩掉了,幾個不入流的小混混,技術糙得很。”
劉清明心里那塊懸著的石頭,總算落了地。
父母的安全是他最大的軟肋,張志強那些人能查到他家,就敢動手。
“謝了,老吳。”
“小事情。”吳鐵軍擺擺手:“你打算怎么查?”
“正頭疼這事呢,那天晚上的情況你都看到了,我們明明抓了個現形,可事后,嫌疑人連口供都不用錄,大搖大擺地走出派出所。”
“現在你可以告訴我,那人是誰了嗎。”
“市住建局副局長宋向東,也是我們宋所的親戚。”
吳鐵軍啞然,難怪。
“他只是個小角色,能讓馬勝利和陸中原親自出面的人,肯定不是他。”
吳鐵軍倒吸了一口涼氣,一個實職副處,在劉清明這個級別都沒有的小警察口里。
只是個小角色。
怪不得,劉清明一直強調這個案子的水很深。
“現在明白了吧?”劉清明嗤笑,“張志強那邊,屠虎已經派人去過我家了,雖然人撤了,但警告意味很明顯。他們現在不敢直接動我,是因為專案組這層虎皮,可這虎皮能披多久?”
他頓了頓,手指敲擊著方向盤:“馬勝利那邊,態度曖昧。梁震這人為人正派,可指望不上。至于陸局,哼,他和張志強穿一條褲子,不拆臺就算好的。”
“而這些人,都不過是外圍的小角色。”
官官相護,黑白勾結,密不透風。
“張志強我知道,背后是何四海。”
吳鐵軍皺著眉:“何四海的關系網太深,省里市里都有人。張志強只是他手底下比較得力的馬仔,動了他,等于捅了馬蜂窩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劉清明眼神沉郁,“如果按表面證供,他們最多舍棄宋向東,讓他承認一個酒后失德的錯誤,最多落個黨內警告處分,傷不了分毫。”
“是啊,市里干部,玩個女人算什么?”吳鐵軍很清楚這里頭的彎彎繞:“生活作風問題或是經濟問題,他們都有辦法應付,現在上面要搞活經濟,對某些風氣,容忍程度很高,所以社會上才會這么......”。
劉清明撓撓頭,這正是他頭疼的地方。
作為改革的“陣痛”,有些事情只能等到后面慢慢做。但他等不了。
雖然,自己有前世的記憶,但要在這么錯綜復雜的局勢中,找到一個突破口。
并不容易。
只聽吳鐵軍繼續說道:“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,他們有保護傘,正常的經濟犯罪、暴力犯罪,查到一定程度就會遇到很大阻力。”他目視前方,“但是,有一種東西,是高壓線,誰碰誰死,保護傘再大,輕易也不敢伸手去撈。”
劉清明眼前一亮:“你是說……毒品?”
“沒錯,就是毒品,國家對販毒售毒的打擊力度很大,一直就是零容忍,哪怕在改開之后,也是條高壓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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