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清明對此并不奇怪,這種兇徒,干什么都不意外。
“他老婆和他關系怎么樣?”
“怪就怪在這里,照理說,他老婆應該很恨他,但村里人都說,何翠花開始很不情愿,后來不知道為什么,又給他生兒子,又照顧他老娘,夫妻關系也挺好。”
“不奇怪,錢大彪能掙錢。”
吳鐵軍一拍大腿:“對,他家修得不錯,三層自建房,外墻全部貼了瓷磚,在村里很顯眼。”
“這就對了,他為張志強干臟活,張志強肯定不會虧待他。”
劉清明大概明白了何翠花的心思,就算告贏了,自己的清白也毀了,在村里一輩子抬不起頭。
不如跟了他,好歹能掙錢。
生了兒子之后,又有了血脈聯系,加上錢大彪對她還不錯,就認命了唄。
吳鐵軍眉頭微皺:“這些情況,有沒有用?”
“當然有用,老吳,咱們走。”
“去哪?”
“人民醫院。”
劉清明一臉信心十足的樣子,讓吳鐵軍很是好奇。
人民醫院的住院部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。
劉清明和吳鐵軍快步穿過走廊,皮鞋敲擊地面發出單調的回響。
吳鐵軍跟在后面,看著劉清明的背影,心里還是犯嘀咕。
就憑打聽到的那點家長里短,真能讓錢大彪那種亡命徒開口?
錢大彪的病房外,站著兩名年輕刑警,神情警惕。
劉清明亮出證件。
“715專案組,劉清明。”
“吳鐵軍。”
年輕警察核對了一下,側身讓開。
病房門推開,藥味撲面而來。
錢大彪躺在病床上,一條左腿打著石膏吊著,臉上那道疤更顯猙獰。
他瞥見進來的人是劉清明,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意外,隨即化為戒備和兇狠。
“你還來干什么?”錢大彪聲音沙啞,充滿敵意。
劉清明拉過一張椅子,在床邊坐下,吳鐵軍站在他身后,像一尊鐵塔。
“來看看你。”劉清明語氣平淡。
“我還是那句話,出賣強哥,不可能?”錢大彪咧嘴,露出泛黃的牙齒。
劉清明不接他的話茬,自顧自開口:“云嶺鄉西山村,風景不錯。”
錢大彪臉上的表情僵住,眼神瞬間變得銳利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沒什么意思,就是隨便聊聊。”劉清明視察著他的表情,繼續說道:“你老娘,六十五了,身體還好吧?”
錢大彪猛地坐起來,動作牽動了傷口,疼得他齜牙咧嘴,但眼神更兇了。
“別動我家里人?我犯的事與他們無關。”
“有沒有關,得調查了才能下結論。”劉清明抬手虛按,“我們是警察,只看證據。”
他停頓了一下,觀察著錢大彪的反應。
這個亡命徒,果然有軟肋。
“你老婆,何翠花,三十三歲,挺不容易的,一個人帶著孩子,還要照顧老人。”
錢大彪胸口劇烈起伏,粗重的呼吸聲在病房里格外清晰。
他死死盯著劉清明,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。
劉清明繼續:“你兒子,八歲,上小學了吧?很聰明?”
提到兒子,錢大彪眼中的兇光弱了幾分,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。
那是為人父的本能。
“你到底想說什么?”錢大彪的聲音低沉下來。
“想跟你談談你老婆。”劉清明終于點明了來意。
錢大彪沉默,眼神閃爍不定。
病房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聲。
“她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“你確定?我們會馬上傳喚何翠花,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,你覺得,張志強也會這么想嗎?”
錢大彪瞳孔驟然收縮。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張志強這個人,對自己都不放心,何況是自己的老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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