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關部的玻璃門被推開,秦蘊虹正對著下屬安排工作,兩名身著制服的女警已經站到了她的辦公桌前。
后頭的一名男子面無表情地展開一張紙。
“秦蘊虹,你涉嫌一起重大刑事案件,現在依法對你進行傳喚。”
冰冷的傳喚令,讓她大腦一片空白。
整個公關部,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投射過來,有驚訝,有好奇,更多的,是幸災樂禍的鄙夷。
她素來高傲,在公司里樹敵不少。
這年頭,還沒有什么人道主義關懷,讓你套個頭罩再走出去。
兩名女警一左一右,手臂像鐵鉗一樣夾住她,幾乎是半提半架地將她拖了出去。
走廊上,聞訊而來的同事們竊竊私語,那每一道視線,都像針一樣扎在秦蘊虹的背上。
這對她而言,無異于一場公開處刑。
用前世的一個詞來形容,就是:社死。
20分鐘后。
市局,一間狹小的審訊室。
墻壁是冰冷的灰白色,頭頂的燈光刺得人睜不開眼。
秦蘊虹獨自坐了許久,才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。
進來的是那個年輕人,穿著一身標準的黑色西裝,干凈利落。
他還是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,英俊,謙和。
但此刻,他嘴角掛著的那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,卻讓秦蘊虹不寒而栗。
劉清明在她對面坐下,沒有多余的動作,只是靜靜地看著她。
“我有沒有說過,如果你們想對我下手,最好求神拜佛,一次搞死我。否則,我就會搞死你們,而你,會是第一個。”
他的聲音很平靜,卻像重錘敲在秦蘊虹的心上。
秦蘊虹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。
“劉,劉主任,這其中……是不是有什么誤會?”
劉清明身體微微前傾。
“沒有誤會。我又不是警察,不會跟你講什么證據。你也很清楚,你就是策劃了這一切的那個人。”
“我沒有!”秦蘊虹下意識地反駁。
她的話被劉清明直接打斷。
“我還真是小看你了,秦小紅。”
這三個字仿佛一道驚雷。
秦蘊虹猛地睜大眼睛,里面全是驚駭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”
“別忘了,我當過警察,”劉清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,“查個人的底,不難。”
秦蘊虹臉上的驚惶迅速褪去,顫抖也停止了。
她深吸一口氣,又變回了那個八面玲瓏的虹姐。
“既然劉主任都知道了,那也該清楚,想用這點事整我,沒那么容易。”
劉清明像是沒聽到她的威脅,自顧自地繼續。
“秦小紅,初中輟學,十五歲跑到南方闖蕩,一呆就是四年。我猜,你當過流水線上的廠妹,也當過發廊里的洗頭妹,經歷一定很豐富?”
“最重要的是,你的人生得到了第一次蛻變,那個淳樸的鄉下小妹不見了。”
秦蘊虹的臉色又是一變,嘴唇緊緊抿著,沒有說話。
“十九歲,你回到云州,進了市政府招待所當服務員。”劉清明端起桌上的水杯,卻沒有喝,“我猜,你是把當時招待所的頭兒給睡服了吧?”
秦蘊虹的臉色漸漸陰沉,拳頭在桌下悄然握緊。
劉清明將水杯放下,發出一聲輕響。
“這時候,某位省里的大領導恰好在云州主政。他在招待所里,發現了一個如此楚楚可憐的女服務員。好賭的爸、軟弱的媽、年幼的弟妹、無助的她……他不幫她,誰幫她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