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群的秘書推開門,神色有些慌張。“何書記,各位領導,外面……”
不等他說完,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。
是劉清明。
他穿著一身樸素的夾克,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,就那么平靜地站在那里。
會議室里所有常委的視線,像被磁石吸引,瞬間聚焦到了他的身上。
一個鄉長?
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?他怎么敢出現在這里?
何群的臉沉了下去,他沒有看劉清明,而是把視線轉向了汪明遠。
這是一種無聲的質問。
汪明遠仿佛沒有察覺到何群的不快,他站起身,語氣平和地解釋道:“何書記,各位常委,我認為,既然今天的會議要討論云嶺鄉教編事件造成的影響,那么把當事人劉清明同志請過來,聽一聽來自基層的最直接的聲音,是必要的,也是恰當的。”
話說的滴水不漏。
何群心里的火氣在升騰。
必要?恰當?
既然必要,為什么事先不通氣?
這就是明目張膽地搞偷襲!
這是在市委常委會上,不是鄉鎮的座談會。汪明遠這是在破壞規矩。
可他偏偏無法反駁。
汪明遠把話說得冠冕堂皇,如果自己拒絕,倒顯得心虛,好像害怕這個鄉長說出什么來。
尤其是在剛才,統戰部長剛剛跳出來替楊嘉銘說話,自己正準備借著焦作仁的問題敲山震虎,汪明遠卻直接把“山”給搬了過來。
何群壓下心頭的不悅,沖門口的秘書揮揮手,示意他把門關上。
然后,他看向劉清明,開口道:“既然來了,那就說說吧。劉鄉長,把你知道的情況,原原本本地向常委會匯報一下。”
“是,何書記。”
劉清明邁步走進來,徑直站到長方形會議桌的一端。
他沒有座位,就那么站著,像一個等待審判的被告,又像一個準備發起沖鋒的士兵。
汪明遠將自己面前桌上的麥克風,輕輕推向劉清明。
這個細微的動作,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劉清明拿起麥克風,試了一下音,然后開口了。
“各位領導,云嶺鄉這一次的教編指標考核風波,之所以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,是在上級的壓力下,不得已造成的。”
一句話,石破天驚。
會議室里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。
上級的壓力?什么上級?
他一開口,就把責任的矛頭指了上來。
何群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。
他敲了敲桌子:“劉鄉長,注意你的用詞。據我所知,市里沒有任何一位領導,給你們云嶺鄉施加過什么壓力。你自己的回函里也寫得很清楚,這次招聘,要做到公平、公正、公開。現在出了問題,怎么能把責任推到上級身上?”
何群的語氣有點重。
劉清明卻像是沒聽出來,他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。
“何書記,您說的沒錯。但有些壓力,不是文件,也不是命令,而是一個個電話,一聲聲‘關心’。對方打著組織的招牌,用關切的口吻,詢問我們工作的進展,我們一個偏遠鄉鎮,怎么可能拒絕組織上的‘善意’?”
“組織”兩個字,他咬得特別重。
此話一出,會議室里響起一陣細微的騷動。
在座的常委,誰不明白這套路?
怪不得最后入選的那兩個人,一個連普通話都說不標準,一個連粉筆字都寫不好,原來根子在這里。
這已經不是暗示了,這是明示。
何群的臉色更加難看。
:<ahref="https://u"target="_blank">https://u</a>。手機版:<ahref="https://u"target="_blank">https://u</a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