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阿曼有點生惱的言語,韓烈依舊一本正經:“我是不是說瘋話,你們可敢一試?”
“試就試!”
阿曼真不信,能顯出個神明來!
激將成功的韓烈面色不改,又問:“我們賭上一賭,如何?”
這要命的關口這人還胡扯,阿曼越發火大:“你說怎么賭?”
韓烈挺直背脊,沉聲道:“賭信,若我贏了,我要沙民改信上神。”
聽見這賭注,阿曼微微張大了眼睛,不待他回答,一直沒說話的薩滿道:“若你輸了呢?”
“若我輸了,千刀萬剮刀砍斧劈任你們處置。”
許久,帳中傳來薩滿略沙啞的聲音:“賭了!”
韓烈出了帳子后,阿曼終穩不住問薩滿為何同意這樣的賭約。
薩滿默不作聲白了他一眼:“他輸了我們虧了什么?”
阿曼訥訥不言。
“他贏了呢?”薩滿又問。
阿曼細細一算,要真如韓烈所說,他們可以得到水,得到糧食等等。
好像不虧,但改信?
阿曼撓了撓瘙癢的臉,覺得有點過不去。
薩滿無言看他一眼:“去幫這個叫韓烈的官軍籌辦祭祀。”
她虔誠信仰的天地神,從未在絕境中回應過她。
相比起來,一位能帶來實際雨水的上神,信又何妨?
“去,幫助那叫韓烈的人。”
薩滿費力喘了口氣,最后命令道:“取兩株不死草為祭品。”
……
因這一賭約,在部族中祭祀外神的儀式迅速籌辦。
不到兩刻鐘,在山石的陰影與陽光的交錯處已擺上一個簡陋的祭臺。
兩塊石頭一塊木板,左右插著兩只火把。
唯一的祭品,是村中存著的兩株不死草。
不死草制成干藥,顯得灰撲撲蔫噠噠,放在一個玉片磨成的碗里。
阿曼看得汗水都快下來,忍不住問韓烈:“如此草率?”
這架勢,比他們祭祀先祖還不如,哪個上神這么沒排場?
韓烈心虛得要死,總不能說這祭臺就是上神指導著搭的。
“上神意在救蒼生,一般不太在意……形式主義。”
拽著從秦瓔那聽來的詞,韓烈腦中急轉找補。
可惜了李主簿不在此,否則挺能扯出一堆深意贊頌上神。
阿曼囁嚅著嘴唇:“可,這也太草率了。”
小孩過家家,還有區分一下誰演阿爸的儀式感呢!
“如此潦草,能招來什……”
阿曼后半句話哽在喉中。
天黑下來了!
他仰頭看,看見一個遮天蔽日的影子,遮擋了天上毒辣的太陽。
一滴,兩滴……
臉盆那么大的雨水,嘩啦啦從天上降下。
沒有人牲祭品,沒有唱跳一夜的儀式。
還真招來了啊!
中原的上神好隨便……不,是仁愛眾生!
天上落雨匯聚成水線,沿著黑色山石的縫隙淌下滴了好些在阿曼的頭頂。
部族中幸存的人,無論男女老少都沖了出來接水狂飲,嘗到雨水中絲絲的甜,越加興奮。
阿曼在被雨水浸濕的沙地上踉蹌走了兩步,虔誠跪拜下去。
“多謝上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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