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心跳泵動的聲音回響,禍斗本黯淡下去的內臟突然亮起火光。
韓烈頓時警覺。
渾身濕漉漉的禍斗站起,看了看瀕死的獨角黑犬,又看了看鬣狗的尸體。
它將視線轉向秦瓔。
沒有敵意,也算不上十分親善。
只有迷茫。
秦瓔心念一動:“燒掉這里,以后跟我走吧。”
禍斗靜靜看著她,片刻后,它越過秦瓔一步步走向長廊。
身上逐漸升騰起黑色煙霧,黑煙逐漸將它身體裹住,一絲絲火焰升騰。
秦瓔回頭看了它一眼,拍了拍韓烈的胳膊:“走。”
……
遍地尸體的地下二層。
尹敏敏幾個被五個蒙臉的悍匪,逼迫著坐在看臺上。
過了十二點,這些蒙面悍匪明顯焦急。
尤其,對講機那頭再沒有鬣狗應答的前提下。
“喂,鬣狗,回答!”為首一人喊了幾次,恨恨摔了對講機。
他們行動前,打開信號屏蔽儀。
除了特定頻段的對講機,無法使用其他通訊設備。
因此那邊一斷聯,他就知道去實驗室取藥劑的鬣狗出事了。
正心煩時,聽見看臺上的尹敏敏幾人那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后腦勺被槍頂著的尹敏敏緊閉雙眼,雙手合十嘴里默念。
“天尊說經教,接引於浮生。勤修學無為,無真道自成。”
旁邊的林奕成心態都崩了:“這時候了你念什么鬼的救苦拔罪經?”
“超度自己啊?”
尹敏敏沒搭理他,嘴巴蠕動不停,迅速將后面經文念完才道:“萬一我們被崩了呢?”
“你那份也幫你念了,你還罵我。”
林奕成還想說話,頂著他的那槍戳了一下他后腦勺
拿著槍那位仁兄帶著悍匪面罩,張嘴就帶著點仇富:“人家多好心,你們這些有點臭錢的公子哥廢話真多。”
悍匪頭目本來就心煩,聽他們說話心里更煩。
“老三,你廢話也多。”
仇富那位頓時不敢吱聲。
沒了這些雜音,血腥味彌漫的看臺安靜了一下。
就在這時,滴滴滴滴,幾個持槍悍匪手腕上的腕表同時響起。
頭目看了一下后,道:“十二點十五分了,照計劃,殺人質,撤!”
林奕成和尹敏敏頓時汗毛倒豎。
就連一直沉默的張朗都抬起頭。
尹敏敏帶著哭腔喊:“不是,大哥,怎么就突然要殺人質了。”
方才還在聽他們閑話的那個悍匪,嘿嘿笑了兩聲:“對不起了各位,公事歸公事。”
對他們這些亡命徒而言,哪有什么同情可言。
他咔嚓拉動槍栓,食指毫不猶豫扣下扳機。
“嘭——”
槍聲回蕩在空蕩蕩的斗獸看臺。
在天花板上,多了一個彈孔。
嘻嘻哈哈笑的悍匪老三僵站,哇地吐出一口帶著內臟碎片的血。
垂眼看身體,只見自己胸腹部穿透出一支似白玉的鹿角。
緊接著,他整個人向上抬升又被猛甩出。
突兀出現在他身后,兩人高的巨大四角白鹿甩甩腦袋。
鋼藍色鹿眼,掃過幾名持槍悍匪。
為首的老大不知從哪冒出來這么個玩意,下意識喊:“開槍!”
但比他更先一步的,是另一個壓得極低辨不出音色的聲音:“不留活口。”
話音落,斗場僅留的幾盞燈全部熄滅。
隨即,兩人高的黑影如捕獵的貓,悄無聲息從天花落下。
正正落在為首的持槍者身后。
脆生的咔嚓聲響起,他腦袋翻轉到后背。
與此同時,關掉消防系統的地下三層,硫磺味火焰爆燃,將一切焚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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