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廂門拉開,才有煤油燈昏黃的燈照亮。
秦瓔探出頭,左右看看,側身招手示意趙繼賢和封美玉出來。
他們本來就在第二層車廂尾房,只需走到車廂連接處打開封閉的門即可到達一號車廂——只要不出狀況的話。
漆黑的車廂過道,獨一盞煤油燈在秦瓔手里,她負責墊后。
趙繼賢一馬當先在,封美玉在中間。
一片寂靜中,只能聽見他們三人的呼吸聲。
警覺著走到一號車廂門前,秦瓔正松口氣。
就聽趙繼賢哎呦一聲氣惱叫喚。
除卻防備外頭的不知名變故,也防備著他們的秦瓔汗毛豎了一下,定神后才聽趙繼賢道:“我沒車廂鑰匙。”
這尾一節車廂,擺放著雜物之類,鑰匙都在列車長手里。
眼見一門之隔過不去,趙繼賢正要頓足嘆息,就被秦瓔擠開。
沒鑰匙不是大事,別一驚一乍就行。
“你們盯著后面。”
秦瓔背靠門板,將右手伸向車門。
一邊盯著趙繼賢和封美玉一邊讓帝熵吞噬鎖芯。
有帝熵在不存在打不開的鐵鎖。
不大會功夫,門無聲無息打開一條縫。
趙繼賢也不知秦瓔是怎么做到背手無工具開門的,狂喜之下正想捧兩句。
飛在他們頭頂的雷鳥突然一聲尖銳地叫。
接著趙繼賢見黑暗中閃過兩道紫藍電弧。
他頭上頭發都跟著一立,只覺臉上麻麻癢癢。
再定睛一看,秦瓔已經進了一號車廂,將什么凌空一腳踢了出去。
遠處傳來東西翻倒的聲音。
煤油燈中的火光晃了兩下,秦瓔站定。
咬緊牙關用只有她自己能聽見的聲音道:“雷鳥,控制一下電力。”
雖說幫她御敵,但也差點把她給電到。
那種皮膚過電的感覺,實在不想再體驗第二次。
雷鳥委屈啾啾了兩聲,落在秦瓔肩膀。
秦瓔走到打亂的雜物中看,只見煤灰碎木箱里躺著一團難以形容的血肉塊。
秦瓔用登山靴的靴尖撥弄了一下。
粘膩的聲響中,把那團燒糊的血肉翻了個面。
只見那東西裹著血和發黃的粘液,整體籃球大小。
有鼻子有眼,細論的話鼻子老大一個還挺高挺。
正是之前糊在車窗上那東西。
后面跟上來的趙繼賢也借著煤油燈光看見了,他驚道:“這是什么東西?”
封美玉想象力更豐富點,抱緊了她死死挎在胳膊上的那籃毛豆:“是,是山里的冤魂。”
她這話一出,就是秦瓔也心里有點發毛。
但這會該強撐還得撐。
秦瓔面上鎮定道:“不是什么可怕的東西。”
她左右看看,本想找點東西把這玩意打包帶走。
但見這東西身上黏唧唧的粘液,在金紅地毯上燒出一個印,她就知道帶不走了。
她繼續向前走,走到車尾門前,照舊讓帝熵吞掉鎖芯。
門開的一瞬間,帶著水腥氣的風撲面而來。
秦瓔手中的孤燈只能照亮咫尺位置。
面前的隧道向遠處延伸,仿佛一張吞噬活物的巨口。
風吹過,經弧形洞頂放大,如同異獸的喘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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