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弗寒看了眼躺在搖車里安睡的女兒。
溫嘉月催促道:“昭昭已經哄好了,侯爺快去書房吧。”
她想趕緊睡覺,省得等沈弗寒回來之后四目相對尷尬。
沈弗寒微微頷首,轉過身后卻停下腳步。
“若是昭昭再哭,你可以隨時派人讓我回來。”
溫嘉月微怔,視線隨著他的身影移動,直到消失不見。
倏然間,她想起她得知自己有孕那日。
忍了一整日,等到沈弗寒下值,她壓制不住內心的雀躍,將此事告訴他。
與她料想中不同,沈弗寒臉上并沒有什么高興的神色,寬慰了她幾句“好好養胎”,當晚便搬到書房睡了。
為此她一直惴惴不安,覺得沈弗寒并不喜歡孩子。
所以等昭昭出生之后,她向來只說關于昭昭的趣事,那些煩心事一概不提,生怕他厭煩。
她竟從未想過,原來沈弗寒也是想參與其中的。
難道他只是當時不喜歡孩子,女兒出生之后便喜歡了?
思來想去,也只有這個可能了。
畢竟血濃于水,昭昭是他的親生女兒,他沒理由不喜歡。
溫嘉月的心緒有些復雜。
為了遮掩溫若歡的謊話而隨口一說的理由,沒想到竟讓她得知了沈弗寒的真實想法。
她輕輕嘆了口氣。
早知如此,她上輩子的百般遮掩又是何必。
懷著滿腹心事睡下,溫嘉月睡得并不安穩,夜間便醒了幾回。
第二回醒的時候,正好撞上沈弗寒回來。
溫嘉月連忙閉上眼睛假寐,聽著他刻意放輕的動作,本想嘗試給自己催眠,沒想到越聽越精神。
直到沈弗寒鉆進被窩,熾熱的胸膛貼緊她的后背,溫嘉月頓時一僵。
身后的人似乎察覺到了,低聲問:“還沒睡?”
見他瞧出來了,溫嘉月只好開口:“侯爺忙完了?”
沈弗寒“嗯”了一聲。
兩人再無話,溫嘉月抿了抿唇,她還不如繼續裝睡呢,也好過這樣彼此尷尬。
沈弗寒忽然開口:“你該喂奶了。”
他說得一本正經,溫嘉月卻頓時臉上發燙,難道她要在沈弗寒面前喂嗎?
她聲音有些發顫:“侯爺可否回避?”
沈弗寒頓了頓:“我們是夫妻,而且,前幾晚我……”
“侯爺別說了。”溫嘉月氣悶地打斷他的話。
不回避便不回避吧,他們連孩子都生出來了,喂奶而已,怕什么?
不過心里想的再坦蕩,她還是沒有勇氣坐起身,而是撐起身子,背對著沈弗寒撩起衣裳。
滿室寂靜里,津津有味的嘖嘖聲很快便響了起來。
溫嘉月又尷尬又窘迫,祈禱女兒早點吃飽。
為了不讓她和沈弗寒的注意力放在這種聲音上,溫嘉月絞盡腦汁地找話題。
“今晚歡兒忽然去書房,沒有打擾到侯爺吧?”
沈弗寒很快回答:“沒有。”
溫嘉月繼續問:“侯爺覺得,讓歡兒在侯府住幾日合適?”
沈弗寒沉默了下:“你定。”
“我也不知,”溫嘉月嘆了口氣,“我本想著不讓她過來的,但是既然來了,我也不能這么快就讓她走。”
她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了,腦子里一團亂。
她低頭看了眼依然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兒,暗暗焦急。
沈弗寒沒有開口。
溫嘉月不想沉默,問:“侯爺怎么不說了?”
沈弗寒便道:“你為何一直提她?”
溫嘉月愣了愣,她只是隨便找了個話題而已。
見他對這個不感興趣,她便換了一個。
“方才侯爺說若是昭昭哭了,隨時可以找你,是真的嗎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