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弗念哼了一聲:“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的嘴這么厲害,跟我大哥學的?”
沈弗寒冷聲道:“三妹。”
“行,我不說了,”沈弗念馬上轉移話題,“大哥怎么大駕光臨了?”
不等他開口,亭外的竊竊私語聲傳來。
“是侯爺!”
“侯爺來了!”
姑娘們一臉興奮地偷瞄著端坐在亭中的挺拔身影。
四年前,沈弗寒高中狀元,穿著狀元袍打馬游街之時,她們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。
一夕之間,沈弗寒成了長安城里所有云英未嫁的姑娘的春閨夢里人。
可惜他早有婚約,人人都盼著他退親,但他去年還是成親了,芳心碎一地。
卻沒想到,今日進府之后,她們去拜見老夫人。
老夫人暗示若是表現得好,便有機會做侯爺的妾室,這讓她們如何不心動?
但是瞧見坐在一旁的侯府夫人,她們又不太敢上前了。
正妻在這里,和侯爺多說一句話都像是別有用心。
她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女兒,規矩禮儀刻在骨子里,不敢輕易違拗。
躊躇之際,有道粉衣身影落落大方地踏入亭中。
沈弗念心里一緊,湊近溫嘉月,小聲問:“不會是沖著我大哥來的吧?”
溫嘉月淡淡道: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“你把她趕出去啊,”沈弗念恨鐵不成鋼,“萬一我大哥看上了她怎么辦?”
兩人說著話時,粉衣姑娘也開口了,介紹說是從五品官員家的女兒。
溫嘉月笑道:“豈不是正合你意,你想要的比我身份高的大嫂。”
沈弗念被她氣死,又去看大哥的神色。
沈弗寒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,甚至沒有抬頭,一直垂眼盯著茶盞里色澤清亮的茶湯。
待那姑娘說完,沈弗寒看向沈弗念。
被這樣銳利的視線盯著,縱然沈弗念沒干壞事,也下意識心虛地移開視線。
“大、大哥怎么了?”
“接下來的安排呢?”
“什么安排?”
“賞花宴由你操辦,你問我?”
沈弗寒壓著怒意開口,顯然已經猜到了來龍去脈。
溫嘉月撇了撇嘴,沈弗寒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,這么快就知道了。
“我不知道啊,”沈弗念嚇得一抖,“這不是祖母讓我辦的嗎?”
沈弗寒冷聲問:“你知不知情?”
“大哥,你在說什么啊?”
沈弗念一臉莫名地抬眼,沒想到這話不是對她說的,而是溫嘉月。
亭中四面透風,冷冽寒風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,卻比不上沈弗寒散發的寒意。
溫嘉月覺得他生氣的莫名其妙。
就算她知情又怎么了,難道她還要攔著不成?
上輩子她倒是攔過一次,成功是成功了,可是她得到什么好處了?
只會讓老夫人更加看不起她。
溫嘉月沒有理會他的話,笑盈盈地望向那位粉衣姑娘。
“李姑娘是吧,快快請坐。”
李姑娘看了一眼冷漠到極致的沈弗寒,反而不敢坐了。
她尷尬道:“多謝夫人,我還有事,一會兒再過來。”
說著她便趕緊離開了。
亭外的姑娘們都圍著她盤問發生了什么,亭里的三人反而無人問津了。
沈弗念看向溫嘉月,戰戰兢兢地開口:“我大哥這是怎么了?”
爹娘死得早,長兄如父,他又日益威嚴,她是真害怕沈弗寒生氣,心口突突個不停。
前幾年她慘遭男人拋棄,抱著襁褓里的兒子灰溜溜地回侯府時,大哥的冷寒神色讓她腿軟,險些直接跪下。
現在的神色和那時也不遑多讓,若不是她現在是坐姿,恐怕早已跪下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