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禁想,在溫嘉月眼里,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?
以至于連胡思亂想的念頭都不會出現。
那么,他這幾日因為裴懷謹的出現而輾轉難眠的日日夜夜算什么?
溫嘉月詫異地望著他,忽的福至心靈,有些明白了。
大概是沈弗寒的占有欲在作祟,她是他的妻子,便不允許她多看別的男子一眼。
所以她越是解釋,沈弗寒便越是不相信。
既然越描越黑,溫嘉月索性不再爭辯,只好說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沈弗寒問:“你真的明白?”
“真的,”溫嘉月坐起身,“侯爺,我幫你更衣吧。”
她還得做誥命夫人呢,這個節骨眼上,沈弗寒也不能出差錯,不然誥命夫人的旨意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了。
見她主動幫他更衣,沈弗寒松了口氣,明白就好。
溫嘉月快速將他的衣裳穿好,最后系玉帶時,她雙手環住他的腰,沈弗寒順勢將她抱緊。
“侯爺,別鬧了,”溫嘉月著急道,“你若是遲了怎么辦?”
沈弗寒輕吻了下她的頭發,低聲道:“昨日在書房,是我不好,以后不會了,今日你好好歇著。”
溫嘉月怔住,他怎么忽然開始溫柔小意起來了?
沒等她想明白,沈弗寒已經利落地系好玉帶,大步往盥洗室去了。
溫嘉月一頭霧水地叫來如意服侍她更衣。
反正也睡不著了,不如起個早。
待她梳妝打扮完畢,沈弗寒早就離開了。
溫嘉月慢悠悠地用著早膳,如意忽的說道:“夫人,凌家娘子來了。”
林芊芊?倒是有段日子沒見她了。
溫嘉月望向院子,便見她慢慢走了過來,神色有些無措。
溫嘉月放下筷子,擔憂地問:“芊芊,你這是怎么了?”
“表嫂,”林芊芊躊躇地環視一圈丫鬟,“我能不能和您單獨說幾句話?”
溫嘉月神色凝重地點點頭,讓丫鬟都出去。
她正色道:“你說吧,是不是凌侍衛對你不好?”
“不是的,”林芊芊連忙擺手,支吾道,“我、我昨日……”
她面色漲紅,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。
溫嘉月蹙眉道:“你盡管說便是,只要是能幫你的,我都會幫的。”
林芊芊這才咬牙開口,斷斷續續道:“昨日我沐浴的時候,夫君他忽然回來了……他那個時候本不該回來的,但是和侯爺比劍受了傷,回來擦藥的,所以就、就看到了……”
她頗有些難以啟齒,半晌才繼續道:“不過也沒發生什么,但是我發現,夫君他的眼神好像變了,像狼一樣。”
她拿不定主意,忐忑地問:“表嫂,你說我該怎么辦?”
溫嘉月半晌沒說出話,啞然道:“芊芊,你是怎么想的?”
她到底是個外人,哪能介入他們夫妻之間,這事還是得林芊芊自己拿主意。
“我、我不知道,”林芊芊緊張地搓著手,“我有些害怕。”
昨晚同床共枕時,凌鶴審視了她好一會兒,她都不敢和他對視,背對著他才敢睡下。
溫嘉月想了想,問:“害怕圓房,還是害怕他這個人?”
“都害怕,”林芊芊咬唇道,“原本我已經不怕他了,可是昨日這樁事出來,我又多了幾分畏懼。”
溫嘉月嘆了口氣,這可真是難辦。
凌鶴不懂的時候還好,兩人相安無事。
現在似懂非懂的,遲早會開竅,到那時就得圓房了。
可林芊芊又不愿,難道她要跟沈弗寒說,讓他下令不許凌鶴圓房?
這也太荒謬了。
思來想去,溫嘉月道:“芊芊,你若是想和離還來得及。”
林芊芊怔住:“和離之后,我又該去哪?”
“回林府,或是找個地方重新開始,我會嘗試著說服侯爺幫你。”
一聽還要讓表哥幫忙,林芊芊馬上便拒絕了,她已經麻煩他們太多次,實在不好意思了。
而且她也沒有勇氣重新換個地方生活,她一個姑娘家,能去哪里?
她也不愿回林府。
似乎……只有一條路了。
意識到日后安穩的生活只能依靠凌鶴,林芊芊反而有些釋然了。
半年前就該圓房的,拖到現在也夠久了。
而且凌鶴又不是壞人,對她也很好,她還有什么不知足的?
“表嫂,我想通了,”林芊芊道,“真到了那一日,我會接受的。”
溫嘉月便吩咐如意將避火圖交給林芊芊。
她佯裝鎮定道:“到時候你們倆都要好好看看。”
林芊芊好奇地翻開一頁,立刻面色漲紅地合上了。
溫嘉月輕咳一聲,轉移話題道:“方才你說侯爺和凌侍衛比劍?”
林芊芊點點頭,不高興道:“侯爺下手太重,都把夫君的手臂刺傷了。”
說完她連忙解釋:“我沒有責怪侯爺的意思,只是、只是……”
溫嘉月了然道:“我明白的。”
只是關心凌鶴而不自知。
不過,好端端的,沈弗寒怎么忽然跟人比起劍了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