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景,方才礙于人多,我沒有說你,但是你要記得,以后在旁人面前,有些事你要讓丫鬟做。”
裴詩景眨眨眼:“什么事?”
“幫你擦臉的事,”裴懷謹緩緩說道,“你已經長大了,就算我是你的兄長,這種事也不方便再做。”
裴詩景噘嘴道:“可是我就是想讓哥哥你來做,你是哥哥,又不是外人。”
“在府里可以,在外面不行,”裴懷謹溫聲哄道,“小景,你聽話些。”
裴詩景哼了一聲:“我不要!”
裴懷謹無奈道:“你若是不聽話,下次我便不帶你來景安侯府了。”
她語氣天真地開口:“哥哥,那你是想來還是不想來呢?”
裴懷謹怔了下,問:“什么?”
“算啦,”裴詩景笑盈盈道,“我聽哥哥的話。”
說著她挽住裴懷謹的手臂,神色慵懶地枕在他肩上。
“我睡一會兒,哥哥別打擾我。”
裴懷謹僵了下:“小景,你馬上便及笄了,這種舉動不合適。”
裴詩景一臉無辜:“可是你是哥哥,有什么關系?”
“哥哥也不行,”他推開她,“一會兒便到府上了,你再堅持片刻。”
裴詩景立刻淚盈于睫:“哥哥,你不喜歡我了。”
“沒有,”裴懷謹耐心道,“我只是在提醒……”
“沒有就好,”她馬上重新靠了過去,蹭了蹭他的肩窩,“我也最喜歡哥哥了。”
裴懷謹深吸一口氣,沒再阻止。
算了,就當她是親妹妹。
裴詩景輕輕嗅著屬于裴懷謹的氣息,沉靜的青柏香氣,讓她覺得格外安心。
遲早有一日,哥哥不再是哥哥,她便會以另一種身份站在他的身邊。
景安侯府。
裴家兄妹走了,沈弗寒便也準備離開了。
見他兩手空空,溫嘉月問:“侯爺,你不去拿卷宗嗎?”
沈弗寒怔了怔,差點忘了這件事。
他便吩咐侍衛去取。
“侯爺居然還有丟三落四的一天。”溫嘉月狐疑地看著他。
“一時忘了而已,”沈弗寒面不改色道,“多謝阿月提醒。”
頓了頓,他繼續說道:“以后裴家人再來,你不要單獨見了。”
溫嘉月不解:“為什么?”
沈弗寒卻沒說原因,而是道:“下次你讓三妹和耀兒一起待客。”
“三妹?”溫嘉月遲疑道,“她應該不會來吧?”
因著年幼時犯下的錯,沈弗念向來是不見客的。
“你連問都不問,怎么就篤定她不會來?”沈弗寒道,“若她實在不想來,耀兒過來也是一樣的。”
在他回來之前,裴懷謹肯定找機會和她說話了。
而他卻不能問,不然顯得太過刻意。
若是有耀兒在場,他就能問耀兒了。
溫嘉月失笑:“他一個孩子,能頂什么用?”
沈弗寒勸道:“但你分身乏術,不如讓耀兒過來作陪,也好過冷落客人。”
溫嘉月若有所思,他說的也有道理。
“好,我下次派人知會三妹一聲。”
沈弗寒滿意頷首:“若是順利,今晚便會有圣旨送到府里,你等著消息便好。”
溫嘉月瞪大眼睛:“誥命?”
她想過會很快,只是沒想到竟然這么快。
“正是,”沈弗寒道,“不必緊張,到時候我會陪著你。”
有他在,溫嘉月確實會放松一些。
她點點頭:“多謝侯爺。”
沈弗寒問:“這種時候,難道也不能改口說一句多謝夫君?”
溫嘉月抿了抿唇,輕聲道:“多謝夫君。”
無論如何,此事她確實應該謝他,既然一句“多謝夫君”就能讓他高興,順嘴的事罷了,何樂而不為?
見她如此聽話,沈弗寒得寸進尺:“再說一句多謝弗寒哥哥。”
溫嘉月:“……?”
她面色漲紅地催促道:“侍衛回來了,侯爺快走吧。”
沈弗寒回頭瞥了眼朝這邊走來的侍衛。
侍衛立刻站在原地,然后緩緩后退,直到消失不見。
沈弗寒慢悠悠地問:“哪有侍衛?”
溫嘉月蹙眉去指:“不就在……”
她愣了下,侍衛呢?
沈弗寒好整以暇地問:“在哪?”
“方才明明是在的,”溫嘉月懷疑自己眼花了,“我看錯了?”
“嗯,你看錯了,”沈弗寒低聲笑,“說吧,待你說完,他便會出現。”
溫嘉月終于反應過來,氣惱道:“你怎么這樣?!”
沈弗寒居然耍著她玩!
“只是想聽你喊一聲而已。”
沈弗寒慢慢靠近她,溫嘉月下意識后退,直到退無可退。
見她的頭快要撞到墻上,沈弗寒眼疾手快地伸出手,墊在她腦后。
他的另一只手順勢撐在墻上,將她釘在原地。
只剩下一個狹小的角落,溫嘉月無處躲避,屬于沈弗寒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席卷。
她故作鎮定地開口:“侯爺,你別鬧了。”
“鬧什么?”沈弗寒勾起唇角,“阿月,我只是聽你說一句弗寒哥哥而已。”
溫嘉月覺得有些奇怪,下意識問:“你為何忽然讓我喊這個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