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年輕時曾在西域游歷過兩年,自然了解。
但沈弗寒對此并不了解,便道:“還請錢老細說。”
錢老捋著胡須開口:“蝕骨散無色無味,不管用量多少,只要連續三日服下,便會有風寒癥狀,越來越嚴重,藥石無醫,心肺衰竭,半個月之內殞命。”
與李知瀾的說辭一致,沈弗寒頷首道:“看來正是蝕骨散。”
他又問道:“若是只服用一次,可有性命之憂?”
錢老思索片刻,點了點頭。
“蝕骨散毒性極強,縱然只喝下一次,毒性也會潛伏在身體里,若身子弱,喝一次與喝三次沒什么差別。”
“若身強體壯,也會大病一場,剩下的便要看自己的造化。”
沈弗寒若有所思:“多謝錢老,若是有人問起此事,我希望您說蝕骨散連續服用三次才有作用。”
錢老愣了下,也沒問原因便答應了。
做郎中,不僅要醫術精湛,更重要的是嘴巴嚴。
見侯爺不再說話,錢老起身道:“老身便告辭了。”
沈弗寒獨自靜坐許久,待天色漸暗,這才回去。
看見溫嘉月,他主動解釋:“已經研究好了,這藥名為蝕骨散,連續服用三次才會起效。”
溫嘉月詫異道:“竟會如此?”
“既然是西域的奇藥,自然不一般。”沈弗寒道,“所以,到時候我會做場戲,服下此藥。”
溫嘉月瞪大眼睛:“侯爺為何要以身試險?萬一一次便起效怎么辦?”
沈弗寒第三次糾正:“是夫君。”
他這才解釋道:“若是無人傷亡,皇上依然會偏袒長公主,讓她逍遙法外,既然要設局,自然要讓她回天乏術。”
溫嘉月抱著僥幸心理開口:“裝裝樣子也可以吧,不必親自喝下去吧?”
“你以為太醫都是吃干飯的?”沈弗寒搖頭失笑,“若是查不到蝕骨散的毒,只能是謀害未遂,如何給長公主定罪?”
溫嘉月還是不放心:“總之這個不行,一定還能想到更好的辦法。”
見她如此憂心,沈弗寒多看了一會兒才收回視線。
他順著她的話說道:“好,不著急,我再想想辦法。”
但他心里知曉,這是最有效的辦法。
唯有讓皇上親眼看到李知瀾犯下的罪行,才能讓他對這個親密且信任的皇姐徹底失望。
這一日,或許不會太遠了。
進入十月,風聲蕭瑟,桂花漸漸凋零。
沈弗念心血來潮,親手做了一屜桂花糕,興沖沖地送來正院。
溫嘉月看了眼亂七八糟的賣相,拿起一塊,卻沒敢吃。
她問:“念念,你怎么忽然開始學做點心了?”
沈弗念道:“我發現做點心也挺有意思的,反正閑著也是閑著。”
她催促道:“別愣著了,你快吃啊,這可是我第一次做,耀兒都沒吃呢,我就先拿給你了,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。”
溫嘉月躊躇著不敢吃。
沈弗念做事馬虎,不拘小節,她做的點心,真的能吃嗎?
站在沈弗念身后的沈成耀忽然招了招手。
溫嘉月看了過去,便見他將手揣在胸前,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樣,然后伸手在虛空中抓了抓,嘴巴嚼了兩下,吐出舌頭翻白眼。
溫嘉月看懂了,耀兒方才偷吃過,但是不好吃。
她更不敢入口了。
不過不吃好像也不太好,溫嘉月勉為其難地咬下一小口。
沈弗念連忙問:“怎么樣怎么樣?”
溫嘉月擠出一個笑:“好吃。”
除了太硬之外,味道也甜到齁得慌。
沈弗念得意道:“我就說吧,我做點心很有天賦的。”
說著她也拿起一塊品嘗,咬下一大口,剛嚼了一下便停住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