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離過年還有兩個月,但是也是時候準備著了。
錦服閣的人前腳剛走,沈弗念后腳便來了。
溫嘉月笑著迎上前,卻被她眼下濃重的烏青嚇了一跳。
“你這是怎么了?”
“昨晚沒睡著,”沈弗念淚眼汪汪地打了個哈欠,“我一想到明日便要出府見人,有些……激動,沒錯,就是激動。”
她沒由來地強調了兩次,溫嘉月便不信了,一定是害怕。
她寬慰道:“你若是實在不想去也無妨的,反正你大哥心里有數,溫若歡來不來都一樣,不會出岔子。”
“那可不成!”沈弗念立刻說道,“酒色害人,萬一我大哥喝酒之后,把溫若歡當成你怎么辦?”
溫嘉月扶額,她和溫若歡也沒這么像吧?
“總之我明日一定要去,”沈弗念再次激發斗志,“溫若歡膽敢使壞,我便殺她個片甲不留!”
“好好好,你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,”溫嘉月哄她道,“但是女英雄也是要睡覺的,你快回去睡吧。”
“好吧,”沈弗念站起身,“明日便是老娘凱旋之日!”
溫嘉月無奈搖頭,希望她可以睡個好覺。
傍晚,只有沈成耀一個人過來。
“舅母,我娘親還在睡,我讓她起床,她還罵我,”沈成耀委委屈屈地解釋,“所以我只能一個人來了。”
溫嘉月哭笑不得:“不用管她,咱們開始習武吧。”
熱了身,溫嘉月正準備練習昨日學的動作,便察覺身下有暖流劃過。
她只得讓耀兒自己練,她去更衣。
沈弗寒回來時,便見溫嘉月捧著手爐坐在一旁,面色有些發白。
他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去,皺眉問:“小日子到了?”
溫嘉月點點頭:“我今日便不學了,夫君去教耀兒吧。”
沈弗寒沒說話,直接將她抱了起來,送回臥房。
溫嘉月詫異地問:“怎么了?”
“面色這么難看,還在院子里吹冷風?”
訓斥聲里夾雜著擔憂與焦急,溫嘉月并未覺得不適,她知道他在關心她。
“沒事的,我只是陪耀兒坐一會兒而已,”溫嘉月解釋道,“三妹還在歇晌,耀兒一個人過來,我不能冷落了他。”
“對旁人倒是關心,”沈弗寒給她倒了杯熱茶,“最重要的是心疼自己。”
他問:“肚子疼不疼?”
溫嘉月搖搖頭,催促道:“你去教耀兒練劍吧,別讓他等太久。”
沈弗寒轉身大步出門,溫嘉月喝了一口茶的工夫,他便折返回來。
“怎么回來了?”
“讓耀兒回常樂院了,”沈弗寒幫她脫了鞋襪,塞進被窩里,“餓不餓?”
溫嘉月一臉納悶地看著他:“我都躺在床榻上了,你才問我餓不餓?”
“若是餓了,便在這里吃,”沈弗寒將她的腳放在他腿上捂著,“若是不餓便休息。”
溫嘉月不太自在地蜷了蜷腳尖,試圖縮回。
“我讓如意灌一個湯婆子就行了。”
雖然這一連串的舉動都很體貼,但是溫嘉月有些不太適應。
“湯婆子沒我好用,”沈弗寒執意道,“你若是冷了,我便抱著你。”
溫嘉月正想開口,小腹忽然開始變疼,像是有一只手在腹腔里攪動,不得安生。
她蹙眉捂住肚子,半晌沒說話。
沈弗寒見狀,立刻上了床榻,將她抱進懷里。
“這樣有沒有舒服一些?”
既然他自愿充當暖身爐,溫嘉月也沒再推脫,調整著舒服的姿勢,閉眼假寐。
沈弗寒思忖片刻,有些拿不準主意。
最后還是低聲詢問:“這種時候,我應該說話轉移你的注意力,還是安靜一些?”
溫嘉月悶在他懷里,聲音也懶懶的。
“什么都別說。”
沈弗寒記在心里,聽話地沒再開口,一動不動地任她抱著。
緩了片刻,溫嘉月覺得舒服了一些,這才主動出聲:“今日錦服閣將衣裳送過來了,我和昭昭的都很合身。”
“那就好,”沈弗寒撫摸著她的頭發,“還疼嗎?”
溫嘉月搖搖頭:“現在不疼了。”
現在不疼,不代表接下來都不疼。
沈弗寒在心里嘆了口氣,思索著太醫院有沒有什么既能止痛又不傷身的方子。
便聽溫嘉月問:“夫君,繡并蒂蓮的主意,是掌柜的提的嗎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是誰?”
“……我。”
溫嘉月詫異抬眸:“你干嘛要繡這個?”
沈弗寒避而不答:“不好看嗎?”
“好看是好看……”
沈弗寒等著她的轉折,但是溫嘉月卻遲遲沒有說后半句。
他忍耐了片刻,還是開口:“然后呢?”
溫嘉月搖搖頭:“沒有然后了,只是覺得夫君的眼光還是不錯的。”
她怕她說出口,沈弗寒會嘲笑她自作多情。
仔細想想,其實并蒂蓮也很常見,或許沈弗寒只是覺得好看便用了,她不該想到夫妻恩愛這一層。
見她這樣認為,沈弗寒頓時眉宇緊鎖。
“不只是眼光好,”沈弗寒一字一頓道,“這株并蒂蓮,也是我的心之所向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