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事聽說過此事,這才想起今日便是十月三十,急得團團轉。
他哀求道:“沈大人,您已經許久沒去過公主府了,今日過去看一眼也好,老奴求您了。”
沈弗寒不為所動:“還請管事幫我帶句話,望長公主體諒,若明日無事,我會去的。”
他不會再私下見李知瀾了,要去也是帶溫嘉月一起去。
若是她不想去,那他便再找理由回絕便是。
管事又勸了許久,見他還是不為所動,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。
回到公主府,他站在長公主的院子里猶豫了半晌,依然沒敢讓人進去稟報。
但屋里很快便傳來長公主冷到極致的聲音:“他不來?”
管事撲通一聲跪下了,冷汗涔涔道:“回長公主的話,沈、沈大人今日要去小佛堂祈福,不過他說明日一定來,一定來!”
李知瀾冷笑一聲:“真有意思。”
她竟有些猜不透,沈弗寒多次回絕,到底是因為溫嘉月吹耳邊風,還是因為他在生她的氣。
依她看,溫嘉月沒這么大的本事,三番兩次地讓沈弗寒不來公主府。
所以,只能是他生氣了。
仔細思索片刻,李知瀾想起他上次來公主府時,她故意遲了片刻見他,難道是因為此事?
而她姍姍來遲,正是因為她惱怒于中秋那日他帶妻女上街。
可是這等小事,至于他推脫三四次?
李知瀾鳳眸微瞇,電光石火之間,想起中秋那晚,她和沈弗寒說她有意中人。
她還記得,正聊到關鍵處,沈弗寒忽然打斷了她,面色也變冷了。
難道……他是吃醋了?
李知瀾頓時如撥開迷霧一般豁然開朗,心頭一喜。
怪不得沈弗寒連日來都在推脫,竟是吃醋了,而她現在才意識到!
不過現在也不晚,沈弗寒已經在意她了,用點小手段,何愁不能把他勾到手?
李知瀾頓時覺得渾身暢快,走出屋門。
跪在地上的管事抖若篩糠,他是不是小命不保了?
“跪著做什么,”李知瀾勾唇一笑,難得和藹道,“快起來。”
管事小心翼翼地瞟了長公主一眼,見她不似發怒的模樣,這才顫顫巍巍地起身。
“明日你再去請一趟,”李知瀾叮囑道,“再幫本宮帶句話,就說……中秋那晚聊起的人,遠在天邊,近在眼前。”
沈弗寒這么聰明,一定知道她在說什么。
有了這句話,她不信沈弗寒不來!
管事不知道中秋那晚發生了什么,也不太相信這句平平無奇的話就能讓沈大人來公主府。
但是既然長公主又給了他一次機會,他感激涕零。
他正準備回去,李知瀾又叫住他。
“慢著。”
管事脊背一僵:“長公主還有什么吩咐?”
“明日待沈大人回府之后你再去,務必要當著溫氏的面說出來。”
李知瀾眼里閃過暗芒,她要讓溫嘉月知道,她和沈弗寒互相傾慕,讓她抑郁難受。
不過以溫氏的腦子,想來根本猜不到,不過無所謂,她自己高興便好。
翌日,沈弗寒前腳回侯府,管事后腳出公主府。
一路來到景安侯府,管事稟明來意,順利進了正院。
正巧,沈大人和沈夫人正在一起用膳,倒也省得他找借口了。
沈弗寒問:“管事這次過來,又是讓我去公主府了?”
溫嘉月奇怪地問:“又?”
“昨日在大理寺,管事便過來了一趟,”沈弗寒解釋道,“但我回絕了。”
不知是不是錯覺,溫嘉月總覺得他現在一臉求夸獎的表情。
再一眨眼,他又變成了那副冷漠的模樣,溫嘉月趕緊搖搖頭,這個錯覺可真是嚇人。
管事連忙說道:“正是正是,長公主還托老奴給您帶句話。”
“什么話?”
管事一字不差地復述:“中秋那晚聊起的人,遠在天邊,近在眼前。”
沈弗寒微微揚眉,什么人?
溫嘉月反而記得,說來也奇怪,重生之后,只要見到李知瀾,她便會將她的話記得牢牢的。
大概是因為恨之入骨吧。
溫嘉月湊近沈弗寒,小聲解釋一遍。
沈弗寒越聽臉色越難看,幾句敷衍的話罷了,李知瀾居然當真了?
不過此事無傷大雅,他看向溫嘉月,問:“你想不想去一趟公主府?”
溫嘉月有些懵:“我?”
沈弗寒頷首道:“和我一起去。”
“可……我去做什么?”
“陪我,”沈弗寒低聲問,“去不去?”
溫嘉月思忖片刻,覺得沈弗寒肯定另有目的,不過礙于管事在這里,不好說出口,于是點了點頭。
“去。”
管事見狀有些著急,長公主可沒說要見沈夫人啊。
但是轉念一想,沈大人能來就燒高香了,他挑什么挑?
萬一沈大人一氣之下不去了,那才叫得不償失。
管事賠著笑臉,帶景安侯夫人前往公主府。
李知瀾聽到回稟,滿意一笑,她就知道他會來的。
只是,待人來了,她愣了下,死死盯住溫嘉月,她怎么也來了?
李知瀾氣極,正要發作,轉念一想,一定是因為沈弗寒心里還有氣,所以才帶上溫嘉月。
她捂住起伏的胸口,咬牙切齒地想,算了,她不生氣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