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安城并沒有因為裴懷英的離世而掀起半點波瀾。
吊唁之后,此人便像是不存在了一般,再也無人提及。
溫嘉月也只是因為裴懷英提前一年去世而疑慮了片刻,便繼續投入到沈弗念的婚事中去了。
離婚期還有三日,大致的事情已經做完了,溫嘉月去了一趟常樂院,將細節跟她說了一遍。
沈弗念原本聽得心不在焉的,成親而已,她都是過來人了,沒什么好緊張的。
但是待溫嘉月提到蕭溯夜,她不自在起來,吭哧半晌,終于說道:“大嫂,你說,我要不要給他回信啊?”
溫嘉月愣了下,這才想起上次進宮,蕭溯夜托她和沈弗寒送了封信。
“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,”溫嘉月無奈道,“當時你怎么不想著回信?”
“我這不是……在矜持嗎?”沈弗念望天,“結果矜持過頭了,把這事給忘了。”
溫嘉月勸她道:“再過三日便成親了,到時候你親口跟他說吧。”
雖然她也很想幫沈弗念遞信,但是汪嬤嬤勢必是要將信檢查一遍的。
以沈弗念的脾氣,肯定不許汪嬤嬤看,兩人若是鬧起來,對下毒一事定會有影響。
為了少生事端,只能暫時委屈沈弗念了。
“親口說怎么說得出來?”沈弗念下定決心,“我還是去寫信吧。”
溫嘉月愣了下,沒想到自己的提議居然起了反作用。
想了想,她朝正在院子里練劍的沈成耀招了招手。
沈成耀利落地收劍,正想問舅母叫他過來什么事,溫嘉月便率先開口:“耀兒,你不練劍了?怎么進屋了?”
“啊?”沈成耀撓撓頭,不是舅母叫他過來的嗎?
溫嘉月往他嘴里塞了幾塊點心:“耀兒是餓了吧?多吃一點。”
沈成耀艱難咀嚼,沒有開口的機會了。
瞧見他,沈弗念立刻停下腳步,心下微慌。
她還沒跟兒子說,她要成親了。
沈弗念發愁的事情立刻變成了這件事,將給蕭溯夜寫信的事拋到腦后了。
將兒子哄出去,沈弗念惆悵道:“大嫂,你說這可怎么辦,我總不能在新婚當日告訴耀兒吧?”
溫嘉月心想也不是不行,反正耀兒一定會接受的。
口中卻道:“我也正為此事發愁呢,你怎么想?”
沈弗念托腮道:“我想……成親前夕,讓耀兒去別的地方待著如何?弗憂不是有處宅院嗎,找個借口讓他去那里小住幾日。”
溫嘉月默默地想,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,如果謝嫣不住在那里的話。
見她不說話,沈弗念問:“大嫂,你覺得怎么樣?”
溫嘉月想將謝嫣的事告訴她,瞥見站在一旁的汪嬤嬤,又閉上了嘴。
此事不能讓旁人知曉,特別是長公主的人。
萬一對謝嫣的身份起了疑心,查到謝嫣的身份,那就不好了。
李知瀾做事向來心狠手辣,斬草除根,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證,必須保護好,到時候才好一舉揭發李知瀾的罪行。
溫嘉月便道:“我覺得挺好的,不如一會兒我替你去問問四弟?”
“那敢情好,”沈弗念笑瞇瞇道,“勞煩大嫂跑一趟了。”
溫嘉月笑道:“好,若是四弟答應了,我派人過來告訴你。”
出了常樂院,溫嘉月便往無憂院走去。
沒想到沈弗憂卻不在府中。
思羽悄聲道:“一個時辰前,四爺去別院了。”
溫嘉月問:“他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?”
思羽想了想,道:“應該快了,四爺不敢在別院待太久的。”
話音剛落,門外便出現了一個意氣風發的身影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