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驚得捂住嘴,顫聲道:“你的意思是,長公主和溫若歡聯手……”
“別怕,”蕭溯夜輕聲道,“大哥一定有計劃,等后日回門,我仔細問問。”
齊國公府。
裴懷謹正獨自對弈,他琢磨著好幾日未動過的殘局,許久也沒有落下一子。
稍頃,有人敲門。
裴懷謹溫聲道:“進來。”
一位身著黑衣的蒙面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,恭敬跪下。
“主子,沈家侍衛已經查到您的身份,正快馬加鞭地趕回長安,約莫十日便能回京了。”
裴懷謹的視線依然盯著棋局,贊許道:“沈大人真是有本事,比我預料的要快上許多。”
蒙面人問:“主子,要不要讓屬下將他們解決掉?”
“不必,”裴懷謹輕輕搖頭,“也該讓他知道我的身份了。”
蒙面人目露驚愕,勸他道:“主子三思,齊國公說,您的身份至少要再隱藏三年,養精蓄銳才有把握。”
“三年?”裴懷謹淡淡一笑,“三年后,或許她已經有三個孩子了。”
他已經忍耐了一個又一個三年,他也以為自己可以繼續忍耐下去——如果沒有與她見面的話。
在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里,只有望著天邊明月,他才可以繼續撐下去。
他回到長安了,可是他的月亮卻離他越來越遠,連見一面都是奢侈。
就算再準備三年又如何呢,他早已知曉自己勝算不大。
既然如此,不如賭一把。
贏了,江山與明月都是他的。
輸了……化為一抔黃土之前,或許他可以短暫地擁有月亮。
蒙面人不解地問:“不知主子說的人是誰?”
裴懷謹回過神,終于落下一枚棋子,沒接他的話。
“沈大人不是還派了另一撥人找我嗎?去放個消息,就說我在……金州。”
金州離長安不遠,來回一趟也只是兩三日的工夫,不用大費周章。
蒙面人聞言大驚,思來想去,還是提議道:“主子,沈家侍衛為何要尋你,暫時情況未明,屬下覺得按兵不動才是……”
“你是主子,還是我是主子?”裴懷謹斂起笑容,“此事本就應該提上日程,現在不過是提前幾日罷了,按我說的做,越快越好。”
蒙面人趕緊低頭應是,見主子沒有吩咐,悄悄退下。
裴懷謹望著更加復雜難解的棋局,沉思片刻,從懷里掏出一枚珍藏十余年的荷包。
荷包繡工粗淺,模樣也不甚好看,右上角掛著四四方方的月亮,正中間繡了一片歪歪扭扭的白色雪花。
月亮是她,雪花是……
他不愿再想下去,既然荷包在他手里,便是送給他的。
看了片刻,他將荷包收起來,繼續獨自對弈。
傍晚,沈弗寒回到侯府,便見凌鶴在府外等著,一身的風塵仆仆。
他低聲問:“什么時候回來的?”
凌鶴抱拳道:“回稟侯爺,剛到一會兒。今日晌午得到的消息,屬下便趕緊趕回來了。”
沈弗寒頷首道:“去書房說。”
進了書房,凌鶴立刻回話:“侯爺,那人現在在金州,只是行蹤不定,或許過兩日便離開了,請侯爺盡早下決斷。”
“我知道了,”沈弗寒道,“今晚我便會進宮。”
他話音剛落,凌鶴立刻說道:“屬下告退。”
沈弗寒怔了下,問:“你著急什么?”
凌鶴正要開口,忽的想到娘子說過,不能什么話都往外說,特別是關于她的。
不過,和侯爺說一句,應該沒關系吧?
他便說道:“屬下想回去見娘子。”
沈弗寒:“……你還真是直接,回去歇著吧。”
凌鶴立刻轉過身去,又想起忘記行禮了,趕緊抱拳躬身,這才離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