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弗寒搖搖頭,凌鶴怎么忽然變得這么不穩重了?
他吩咐思柏去備馬車,很快便也回去了。
溫嘉月正等著他用膳,見他終于過來,問:“今日怎么晚了些?我都準備你再不回來,我就自己吃了。”
“這些飯菜賞給下人吧,”沈弗寒道,“阿月,你隨我進宮一趟。”
溫嘉月怔愣了下,她和沈弗寒還從未晚上進過宮。
她忐忑地問:“出什么事了嗎?”
正好四下無人,沈弗寒壓低聲音開口:“我要離京了。”
溫嘉月立刻攥住他的手。
“舍不得了?”沈弗寒唇邊勾起淺淺的笑意,“我又不是不回來了。”
“我是在擔心你走后……”
上輩子的記憶涌入腦海,溫若歡的背叛、長公主的猖狂,還有老夫人的不聞不問。
她真害怕會出什么岔子,重蹈覆轍。
見她如此憂心,沈弗寒思忖片刻,決定明日再走。
原本他打算連夜離開的,他越著急,李知瀾便會越早下手。
但什么都比不過溫嘉月重要,既然她害怕,再留一晚也無妨。
他寬慰她道:“別怕,我會做好萬全的準備,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。”
他聲音低沉,褪去幾分冷意之后,讓她覺得安心。
溫嘉月心中稍定,點頭道:“那咱們進宮吧。”
外面風有些大,沈弗寒讓如意拿來斗篷,他親手幫她系上。
溫嘉月抬眸望著他認真的神色,鼻尖泛酸。
她知道他做好了準備,但她還是害怕。
上輩子的最后時光,帶給她的恐懼難以磨滅,就算已經過去了兩年,依然深深地刻在她的腦子里,怎么也忘不掉。
她知道自己不該去想,可是她控制不住。
最終,她踮起腳,在他唇邊輕輕一吻。
不自在的感覺襲來,那些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終于消弭于無形。
她輕舒一口氣,還是這個法子有用。
可沈弗寒的手卻不聽使喚了,意識到方才溫嘉月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了他,他手上用力,系帶“啪嗒”一聲斷了。
左肩的斗篷應聲滑落下來。
溫嘉月無辜道:“不關我的事。”
她甚至倒打一耙:“夫君,你怎么這么不小心?”
沈弗寒默默地將滑落的斗篷披上去,吩咐如意再去拿一條。
周圍都沒人了,他這才開口:“方才怎么忽然親我?”
溫嘉月訥訥道:“夫君好看。”
“有多好看?”
“豐神俊朗,貌比潘安。”
沈弗寒抓著兜帽上的一圈毛茸茸,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。
“今日倒是會說這些話了,還主動親我……是不是因為我要走了?”
臉上在發癢,溫嘉月偏過臉:“才不是呢。”
沈弗寒只當她在說反話,低嘆道:“乖阿月,我很快就會回來。”
溫嘉月咬唇道:“我知道的,我等你。”
如意送來第二件斗篷。
沈弗寒重新幫她系好,順勢牽住她的手。
“走吧。”
走了兩步,見溫嘉月并未掙脫,沈弗寒得寸進尺地十指相扣。
“你可真是……”溫嘉月想了想,“有病。”
沈弗寒失笑:“還不是怕你不給我面子?”
“我什么時候不給你面子了,”溫嘉月小聲辯解,“我一直都很溫婉賢淑,旁人都這樣說。”
“是,阿月是最好的賢內助,誰也比不上。”
坐上馬車,溫嘉月正低頭整理著衣裳,沈弗寒便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來。
溫嘉月并未推開他,也不去想發髻衣裳亂了怎么辦,一會兒被人瞧出來怎么辦,雙手主動攀上他的脖頸。
她也想拋開所有,任性一次。
逼仄晃動的空間里,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,世間只剩彼此,吻得難舍難分。
最終還是沈弗寒主動退開,沙啞著嗓音問:“這次怎么不推開我?”
溫嘉月埋在他懷里,輕聲道:“我知道你不會讓我難堪的。”
“以前怎么不這樣想?”沈弗寒輕吻她的額頭,“次次都不愿意。”
“這次不一樣。”
沈弗寒失笑,并未詢問哪里不一樣,他心知肚明。
待馬車外熱鬧起來,他挑開簾子看了片刻,吩咐停車。
他下了馬車,很快便又上來了,手里多了一小罐口脂和一把桃木梳。
溫嘉月打開口脂看了眼顏色,與她今日用的差不多。
她抹口脂,沈弗寒幫她梳頭發。
溫嘉月嘆氣道:“以后再也不答應你在馬車里親了,真是麻煩。”
沈弗寒笑而不語。
眼看著就要到宮門口了,溫嘉月忙問:“快看看我抹勻了沒?”
沈弗寒仔細打量一眼,又親了上去。
溫嘉月瞪大眼睛,連忙推開他,怎么還來?
“抹的太多了,”沈弗寒又啄了下她的唇,“我親掉一些就好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