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氏駭然道:“長公主?”
一直沒說話的溫父也驚道:“歡兒,你、你答應長公主什么了?”
溫若歡想將計劃說出來,但瞧見爹爹,她還是歇了心思。
畢竟他也是溫嘉月的父親,萬一將此事捅出去就不好了。
她揮揮手:“爹爹,娘親,我先走了,你們等我的好消息。對了,記得幫我把嫁妝準備好!”
她邁著歡快的步調離開了,坐上前往景安侯府的馬車。
走到半路,馬車停了下,緊接著便坐上一個戴著幕籬的女人。
她警惕地問:“你是誰?”
“連本宮也不認得了?”李知瀾淡漠道,“本宮交代的事,你可都記清了?”
這種時候,她本該避嫌,不該出現,但她實在信不過溫若歡,只得親自過來叮囑幾句。
溫若歡松了口氣,瞄了眼她腰間的荷包,這才說道:“回長公主的話,臣女全都記住了。”
“萬萬不可意氣用事,”李知瀾道,“至少五日之后再下藥。”
溫若歡不以為意,差個一日兩日的,有什么區別?
似是知曉她的想法,李知瀾道:“本宮必須確保沈大人短時間內不會出現在長安,才好讓溫嘉月像得了風寒一樣悄無聲息地死去,你明不明白?”
溫若歡應聲道:“臣女明白,臣女全都聽您的。”
“別以為本宮這段時日會閑著,”李知瀾淡淡道,“本宮得保證這半個月里,沈大人不會收到溫嘉月的消息。你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,機會只有一次,不要讓本宮失望。”
“是。”
馬車拐進小巷,停了下來。
李知瀾悄無聲息地下了馬車,如來時一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
溫若歡神色自若地將李知瀾的荷包收進袖口里去。
這是她特意跟哥哥溫若謙學的,他逛青樓時最愛拿妓子的荷包,神不知鬼不覺地便能將荷包取下來,然后逗人取樂。
她苦練多日,終于學會了。
她眼里閃過暗芒,長公主想獨善其身?做夢!
過了兩刻鐘,終于到達景安侯府。
進府之后,溫若歡將荷包和蝕骨散藏進客房,帶上一小瓶桂花酒便去找溫嘉月了。
“姐姐,我好累呀,”她撒嬌道,“這一路上真是顛簸,差點把我的骨頭顛散了。”
溫嘉月聞到她身上明顯不屬于她的氣息,微微揚眉,剛見過李知瀾?
她不動聲色地開口:“你才多大年紀,哪有這么夸張,坐下歇歇就好了。”
溫若歡點點頭,將桂花酒拿出來。
“姐姐,上次你沒來得及喝,我只好把酒收起來了,這次你一定得嘗嘗。”
她特意說上次的酒還在她這里,就是怕有人會拿出真的,對她不利。
溫嘉月也聽了出來,她的重音在“把酒收起來”,而不是后面那句。
難道有人把酒給拿走了?溫嘉月若有所思,但假裝沒聽出來,笑盈盈道:“好啊,我嘗嘗。”
趁著溫若歡低頭倒酒的功夫,她給如意使了個眼色。
雖然這酒里沒有蝕骨散,但溫若歡經手的東西,她都不會入口了。
如意立刻為難地開口:“夫人,恕奴婢多嘴,您癸水方至,不宜飲酒。”
溫嘉月笑盈盈道:“無礙的,歡兒的心意更重要,我只嘗一口,不多喝。”
“不行的夫人,”如意著急道,“您上次小日子來的時候便喝酒了,腹痛許久,您不能再喝了。”
溫嘉月苦惱道:“可是這是歡兒親自釀的酒,若是我不喝,多不給面子。”
主仆倆一唱一和,只等著溫若歡開口了。
都說到這份上了,溫若歡也只能體貼道:“姐姐,你還是別喝了,過幾日再喝也是一樣的,說不定味道更加醇厚了。”
這次喝不喝都無所謂,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。
“歡兒,真是對不住,”溫嘉月歉然道,“我上次沒喝,這次又沒喝,真是白費了你的心意。”
見她如此愧疚,溫若歡心里得意不已。
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溫嘉月玩得團團轉,真是有意思。
她這么信任她,過幾日下藥,還有什么發愁的呢?
“一路勞累,歡兒應該也餓了,”溫嘉月吩咐道,“如意,你去傳膳吧。”
說著她挽起溫若歡的手臂,笑盈盈道:“許久沒有單獨與你一同用膳了,一會兒咱們姐妹倆好好敘敘舊。”
溫若歡正想應好,忽的瞥見溫嘉月后頸肌膚上微紅的痕跡,細看似乎還有牙印。
她懵了下,一臉天真地問:“姐姐,你這是被昭昭咬了嗎?”
溫嘉月連忙拉高衣裳,面色有些窘迫。
“昭昭哪有這么整齊的牙齒,還不是你姐夫……”她欲言又止,“算了,還是不提了,你一個小姑娘,怎么能聽這些話?”
溫若歡聞言,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