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弗寒眸光微黯,低聲道:“她被人綁出了府,現在音信全無。”
“綁……!”沈弗念趕緊捂住嘴,“怎么回事?”
她怒火中燒:“誰這么大的膽子?!”
沈弗寒一字一頓道:“裴懷謹。”
他又咳了幾聲,這才說道:“已經兩日了,我要去找她。”
“不行,你還病著,不能去。”
沈弗念急得團團轉,瞥見蕭溯夜,馬上提議道:“不如讓蕭溯夜去。”
蕭溯夜并未推脫,頷首道:“現在云婕妤的身子挺好的,我也不用日日侍奉,告幾日假不是難事。”
沈弗寒還是想親自去,不管多少人去找溫嘉月,只要他沒有親自去,他都不會放心。
沈弗念急道:“你這個樣子怎么找人,想必還沒走出府便倒下了,你要是想添亂就直說!”
見她開始口不擇言了,蕭溯夜連忙拉住她:“念念,你少說幾句。”
“少說不了!”沈弗念甩開他的手,叉腰道,“大哥,你現在應該安心養病,找人的事有侍衛有蕭溯夜,等有了線索,或者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,我一定不會攔你。”
“現在連蛛絲馬跡都沒有,大周這么大,人海茫茫,你要去哪?”
“不過你要是病得糊涂了,為愛發瘋了,什么都不管不顧了,我也不攔你。等你的墳頭草長出來,我大嫂肯定也回來了,到時候我一定讓她去你墳前磕頭!”
最后一句話說出口,錢老已經開始擦汗了,三姑奶奶的彪悍名聲真是名不虛傳。
蕭溯夜也沒好到哪去,趕緊道歉:“大哥,念念她是關心則亂,說的都是無心之言,你別放在心上。”
沈弗寒靜默了下,啞聲道:“三妹說得對,是我過于著急了。”
他自然是不想天人永隔的,可他若是執意要去,似乎也只有這一個結果。
沈弗念長舒一口氣:“你知道就好!”
“那就勞煩溯夜先幫我跑一趟了,”沈弗寒看向他,“多謝。”
蕭溯夜道:“分內之事,大哥不必道謝。我這就進宮告假,回去收拾東西,連夜去查。”
沈弗念推他出去:“快走快走,別廢話了。”
關上門,她急得團團轉:“大哥,你快想想,裴懷謹最有可能去哪里,讓侍衛提前過去守株待兔也行啊。”
她能想到的,沈弗寒自然也想到了,特別是裴懷謹最為熟悉的柳州。
但他覺得他不會去,裴懷謹也是個聰明人,不會將落腳點選在這么明顯的地方。
電光石火之間,他想到一個可能,坐起了身。
“三妹,這次我必須要出去一趟了。”
沈弗念都快崩潰了,咬牙問:“你還沒死心?”
“不是去找阿月,”沈弗寒道,“我要去齊國公府。”
悄悄出府并不是一件難事,難的是沈弗寒行動不便。
他一日比一日病得厲害,今日幾乎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。
錢老研究之后,跟他說這是正常的,服用三次蝕骨散,經受半個月的折磨之后藥石無醫,必死無疑。
而服用一次,同樣會經受折磨,癥狀輕一些,時間也會相應縮短。
只是到底會病幾日,沒有確切的記載。
但是既然他已經快要到最嚴重的地步了,要么這病快要好了,要么……
生死只能聽天由命。
沈弗寒在侍衛的攙扶下站起身,簡單的一個動作,他卻快要力竭了。
沈弗念看著他這副虛弱的模樣,都快哭了。
在她心里,從小大哥就極為可靠,就算天塌下來,也有大哥頂著,她只需要在他堅實的臂彎下盡情撒歡。
她何曾見過他如此奄奄一息的模樣,仿佛只要動作稍微一大,他就要暈過去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