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弗寒將發簪接了過來,仔細比對。
樣式確實像是溫嘉月喜歡的,他亦覺得有些眼熟。
怕自己認錯,他喚來如意一同分辨。
“就是夫人的簪子!”如意泣不成聲道,“奴婢不會認錯的,那日夫人戴的就是這支發簪!”
沈弗寒冷靜地問:“月老廟的具體位置在哪里?”
侍衛交代之后,他沉下心思索片刻,這條路離揚州、桐州和宣州最近。
他吩咐侍衛集中往這三個地方找,但另外兩個地方也不能放過。
“大哥,你可真是料事如神,”沈弗念稍稍松了口氣,“想必再過不久,就能找到大嫂了。”
沈弗寒沒有說話。
月老廟離京城并不算太遠,這里極有可能是他們第一晚歇腳的地方。
可是距離今日,已經過了整整五日。
他望向窗外,現在的阿月,又會在哪里?
騰州,青塔鎮。
滕州并不富裕,此鎮又地處偏僻,街上的百姓并不多。
裴懷謹思量之后,吩咐梁叔提前進鎮。
臨近傍晚,馬車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棧前。
從馬車里走下一男兩女,男子俊美,氣質溫潤如玉,引來不少人側目。
兩位女子更是絕色,雖戴著面紗,但那兩雙眼睛已經足以讓人驚艷,一個嬌俏可愛,一個溫婉似水。
百姓們竊竊私語,都在猜測他們的來歷。
裴懷謹皺緊了眉,提前來到此處是個錯誤,似乎過于引人注目了。
只是事已至此,他也沒再做什么,擔心有些舉動更讓人記住。
“走吧。”
他帶著溫嘉月和裴詩景進了客棧。
溫嘉月順從地跟上,美目流轉,打量著這家客棧。
瞧著有些年頭了,不過生意還不錯,一樓的位置快要被食客坐滿了。
細看,只有零散的一兩桌坐的是平頭百姓,其余的人穿的都是統一的黑色衣裳,胸前繡了個大大的“鏢”字。
粗略估計,得有二十余人。
溫嘉月不禁動了些念頭,這些人瞧著體格健壯,武藝定然不俗。
若是能有機會尋求他們的幫助……溫嘉月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,萬一剛出虎口,又入狼窩呢?
她收回打量的視線,垂眸提起裙角,往二樓走去。
一時間,客棧里只聞踩在樓梯上的吱嘎聲,原本喧鬧的客棧靜了很久,等他們一行人的身影消失,這才重新熱鬧起來。
“乖乖,兩個絕色美人!”
“真是大飽眼福了!”
“我瞧見外頭有人穿著鏢局的衣裳,他們瞧著是被鏢師護送的人,咱們要不要去問問是哪家的公子小姐?”
“問了就能嫁給你了?喝了二兩黃酒而已,做什么美夢呢?”
哄笑聲傳來,小小的客棧里炸開了鍋,討論的愈發熱烈。
一直埋頭吃飯的女子忍無可忍,用筷子敲了敲桌子。
“趕緊吃,吃完還要走鏢,少議論旁人!”
年輕些的鏢師笑嘻嘻道:“嫂子,那句話怎么說來著,看見美人就飽了,我多看兩眼,一會兒能背起一頭牛!”
被叫做嫂子的女子翻了個白眼:“那叫秀色可餐。”
“是是是,還是嫂子學問高。”
眾人嘻嘻哈哈一通,從外頭走進來一個健壯的黑臉漢子。
鏢師們紛紛站起身:“大哥!”
黑臉漢子示意他們坐下,走到那女子身邊。
“蓉娘,今晚有雪,咱們可能得在客棧里留宿了。”
蓉娘皺眉道:“多留一晚,這批貨就得晚一日交到人家手里,我心里不踏實。”
“話是這樣說,但是不能讓兄弟們凍死吧?”
蓉娘沒話說了,提醒他道:“這個客棧里剛來了一群人,怕是要住滿了,你趕緊再去找個客棧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