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臉漢子愣了下:“什么人?”
蓉娘道:“似乎是別的鏢局的人吧。”
黑臉漢子眼睛一亮:“那不正好,鏢師在外互幫互助,讓他們勻給咱們兩間房就夠住了。”
就知道他會這樣說,蓉娘瞪他一眼:“姓宋的,你也少做美夢,人家憑什么讓給你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去找!”
“先試試再說,而且這地方又大又空的,再找一個客棧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。”
說著宋大哥便站起了身,試探道:“我去了啊!”
見自家娘子沒再攔著他,宋大哥笑瞇瞇地轉身上樓。
樓上,三步一鏢師,嚴陣以待。
宋大哥走上前去,搭話道:“我是昌遠鏢局的,姓宋,不知小兄弟是哪家的鏢師?”
鏢師并不接話,目視前方,像是沒看見他這個人。
宋大哥有些納悶,又問:“你們當家的在何處?”
結果鏢師還是沒理會他,又碰了一鼻子灰。
宋大哥撓撓頭,準備下樓,忽的瞧見一位白衣公子從客房里出來。
方才對他愛搭不理的鏢師朝著白衣公子恭敬抱拳。
宋大哥立刻迎了上去,笑呵呵道:“這位公子,今晚瞧著是要下雪的,不知您可否行個方便,騰出兩間客房給我們昌遠鏢局?”
裴懷謹打量他片刻,頷首道:“自然可以。”
“多謝多謝,”宋大哥抱拳道,“我這就給你銀子。”
他翻出一個繡工拙劣的荷包,倒出碎銀子。
正數著銀錢,另一間廂房的門“吱呀”一聲開口。
裴詩景一臉害怕地探出腦袋:“哥哥,客房里似乎有蜈蚣。”
裴懷謹溫聲道:“我這就過來。”
裴詩景關門時,宋大哥正好數好了銀錢,抬頭隨意往客房里一瞥,瞧見另一個女子,忽的愣住了。
裴懷謹不動聲色地擋住他的視線,指著斜對面的客房道:“錢貨兩清,這位兄臺便住那兩間客房吧。”
宋大哥回過神,道謝之后若有所思地走下樓去。
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,蓉娘嘲笑道:“他們沒讓給你吧?我都說了讓你去找別的……”
“讓了,”宋大哥喃喃道,“只是方才我似乎瞧見了我妹妹。”
蓉娘聞言嘆氣道:“她都走了快二十年了,你總覺得她還在,一年到頭總得認錯個四五回。”
宋大哥張了張口,無法反駁。
“興許真是我認錯了吧,”他撓撓頭,“等這趟鏢結束,咱們就歇歇,去長安找月兒去。”
“這句話你也念叨十余年了,天天月兒長月兒短的,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,”蓉娘瞪他,“哪次去了?”
被蓉娘連續懟了幾次,宋大哥依然好脾氣,憨笑道:“這不是太忙了嗎,這次一定,這次一定。”
裴懷謹將一條蜈蚣丟出去。
“多謝哥哥,”裴詩景松了口氣,“方才我差點被嚇死了。”
裴懷謹看向溫嘉月,問:“月兒有沒有事?”
裴詩景笑容微僵。
溫嘉月沒有回答,坐在圓凳上托腮望向窗外。
“月兒?”裴懷謹堅持不懈地喚她。
只要她不理他,他便會一直問下去。
溫嘉月只好開口:“我沒事。”
裴懷謹頷首道:“那就好,若是再有蚊蟲,我可以與你們交換客房。”
他走了出去,順手關上門。
裴詩景抿唇坐在溫嘉月對面,阻擋了她的視野,迫使她望向她。
溫嘉月問:“怎么了?”
裴詩景沒有說話,只是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溫嘉月。
溫嘉月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,黛眉微蹙。
裴詩景也學著她的模樣蹙了下眉,卻總覺得自己是在東施效顰。
她失落地問:“月兒姐姐,哥哥不喜歡我,是不是因為我的長相和氣質不夠溫婉端莊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