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景安侯府。
侍衛稟報過今日的事,恭敬地退了出去。
沈弗寒仰面躺在床榻上,閉目養神。
這兩日他不咳了,燒也退了,只是身子過分虛弱。
中毒十余日,還是沒有大好。
錢老說是因為他沒有好好養病,最近一直勞心勞神,所以這蝕骨散也就不能徹底排出。
若是他再不好好休養,恐有性命之憂。
沈弗寒自然是舍不得死的,哪怕閻王親自來索命,他也得撐著一口氣,找到阿月之后再閉上眼睛。
“娘親,要娘親……”
門外忽的傳來昭昭的哭聲。
緊接著便是奶娘著急的聲音:“小姐,咱們先回房,別打擾侯爺休息。”
彩兒也連忙說道:“小姐別哭,奴婢陪您玩撥浪鼓好不好?”
但正在痛哭的孩子哪聽得進去,昭昭只知道她很久很久沒見過娘親了,扒著臥房的門框不撒手。
奶娘和彩兒都急得不行,侯爺就在臥房里睡覺,哪能打擾?
她們想捂她的嘴,又怕失了規矩,還是會被侯爺怪罪。
六神無主之際,屋里傳來侯爺聲音。
“將昭昭抱進來。”
奶娘和彩兒對視一眼,抱起小姐,忐忑不安地走了進去,跪下請罪。
“奴婢沒有哄好小姐,還打擾侯爺歇息,是奴婢的不是,還請侯爺責罰。”
沈弗寒沒跟她們計較,讓她們先出去。
昭昭淚眼汪汪地撲到爹爹懷里,含糊不清地開口:“娘親,昭昭要娘親,娘親在哪里?”
沈弗寒抽出帕子,將哭成小花貓的女兒擦干凈。
昭昭便乖乖地閉上眼睛,任由他擦拭。
只是還會時不時地吸吸鼻子,小臉委屈又難過。
沈弗寒輕聲道:“娘親快回來了,昭昭不要哭。”
前幾日,他騙昭昭說娘親出去游玩了,昭昭很容易便信了,不哭不鬧的。
漸漸的,晚上會哭醒幾次,白天也郁郁寡歡,連立秋和小滿都不能將她逗笑了。
今日才徹底爆發,已經很堅強了。
昭昭認真地看著爹爹,嘟囔道:“爹爹、騙昭昭。”
話音剛落,她的眼淚便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,大顆大顆地砸下來,灼傷了他的心。
沈弗寒將女兒摟進懷里,手忙腳亂地幫她擦眼淚。
“昭昭不哭,爹爹沒有騙你,馬上就能見到娘親了,”沈弗寒束手無策,索性說道,“不如爹爹讓你的小魚哥哥過來陪你?”
昭昭搖了搖頭,她只想要娘親。
想到娘親,她小嘴一癟,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。
“娘親,娘親……”
沈弗寒輕輕嘆了口氣,不知道該怎么哄她了。
連崔瑜都不想見,看來是真的傷心了。
他默默地將她的眼淚擦干凈,直到昭昭哭到睡著。
沈弗寒幫女兒掖好被角,看著她被淚水浸濕的長睫毛,俯身一吻。
昭昭放心,會找到娘親的。
心里的念頭剛起,忽的有人敲門。
侍衛壓低聲音開口:“侯爺,屬下有要事稟報。”
沈弗寒看了眼熟睡的女兒,怕打擾她睡覺,索性披衣起身。
“進來。”
來的人正是吳侍衛,兩人在外間說話。
吳侍衛稟報道:“一刻鐘前,有一形跡可疑的男子在侯府附近出沒,四十歲上下的年紀,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他的底細了,侯爺可有進一步的指示?”
沈弗寒自然不會輕易放過,這種時候,行事鬼祟的人出現在侯府附近,要么是裴懷謹的人,要么是李知瀾的人。
他沉吟片刻,道:“若是有機會,直接將他綁過來,看看還有沒有同伙,一并抓過來,務必要留活口。”
:<a>https://m.cb62.bar</a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