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怕樹林里再有埋伏,也怕高橋美夏再醒過來逃跑,只好放棄了追捕。事實上,我也知道,我自己是無法制服全部俘虜的。我只想抓一個舌頭,問清楚那些逃跑的戰俘的情況。所以,抓住了高橋美夏就足夠了。
這個女人很是頑固,多次和我作對,想要襲擊我。所以我也不敢輕敵。用帶來的繩子將她的手腳捆住,才敢把她帶走。
我像扛面袋子般將她扛在肩上,這樣,既不會耽誤我瞭望,我也可以操縱卡賓槍。她的衣服已經被樹枝刮得破爛,很多地方露著肉。
我發現她腰臀上的傷口并沒有愈合。因為被海水浸泡,并缺少衣服和藥品,那些條狀的傷痕已經感染發炎,發出一種令人惡心的臭味兒。
我很難想象,她一個臺灣籍的護士,為何會如此賣命?也許,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比不過那些高貴的日本主子,所以才會拼命戰斗以期望獲取尊重吧?
當我一手扛著高橋,一手拎槍出現在我的營地內時,高瀨由美首先發現我,并向我跑過來。
伊藤愛子和中村也意識到我抓到了她們的同伴,彼此對視了一眼,還是拎著一塊雨披也趕過來幫忙。
她們三個用雨披當擔架,將尚未清醒的高橋美夏抬到窩棚里。
此時,高橋身上,頭發上全都是泥水,嘴和鼻子還淌著血,和洗的干干凈凈,穿著整齊軍服的高瀨她們三個相比,實在是狼狽之極。
她的鼻骨應該被我給踢折了,臉腫的不像樣。
“快,她的情況很不妙。我們得救她!”伊藤愛子不顧高橋身上又臟又臭,急忙喊著中村和高瀨,準備為高橋處理傷口。
“她會死嗎?”我冷冷的問。
“馬修先生,她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!但是,她已經很虛弱了.......”伊藤怔了一下,怯怯的看著我。
“我只需要她能活到說出其他人在哪兒,在這之前,我并不想為她浪費那些寶貴的藥品。”我冷冷的說。
我之所以表現得如此無情。一是因為高橋美夏的確佞頑不化,不值得可憐。另外,我也想用生命危機來逼迫她開口說實話。因為此時她已經慢慢轉醒,并睜開眼睛四下瞧看。
“嗨,我知道了!”伊藤愛子的目光一下黯淡了下去,手也不知道該怎么放。
之前,我們四人已經漸漸尋找到了和平相處之道,甚至,因為我的善待,伊藤她們三個已經逐漸忘記了自己戰俘的身份。
如果這個島只有我們四個人的話,我想她們在我的感化下,一定會拋棄國家之間的芥蒂,成為休戚與共,相濡以沫的朋友。
但高橋美夏的出現,將我們這種浪漫溫情一下子打回到冷酷的現實中。
我知道伊藤愛子害怕我會因為救助高橋而再次遷怒于她。
畢竟我對高瀨的好,已經讓她感到嫉妒。
她希望我能恢復對她的好感和信任。
但即便我已經申明了態度,高瀨由美卻沒有就此停止對高橋的救助。
“洋子護士,你去拿水來。”她說著,開始忙著給高橋清理傷處。
為了能看清并清理她身上的傷口,她把高清身上泥濘的衣服撕開,并用布沾著水給她擦拭身體,絲毫不在意高橋身上的污物。
我也知道,這是必要的。
為了讓她們放開手腳去清理高橋,我鉆出窩棚,舉著望遠鏡開始巡視著周邊樹林的情況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