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正光正在寫字,柯敬謙則站在一邊幫他研磨。
“嘉恒,你來了,正好,過來看看我這幾個字寫得怎么樣?”柯正光喊他。
柯嘉恒走了過去。
“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涼風冬有雪,若無閑事掛心頭,便是人間好時節。”
是無門慧開禪師所作的詩。
柯正光練的是草書,柯嘉恒夸道:“好看。”
“僅僅只是好看?沒別的了?”柯正光嘴上雖這么問,但臉上滿是笑容。
“行云流水,出神入化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
“你小子,連說恭維的話都這么僵硬,”柯正光滿意地放下毛筆,柯敬謙遞上毛巾,他接過擦拭手上的墨水,“你吃虧就吃虧在這一點。”
他話里有話。
柯嘉恒也知他指的是他頂撞柯亞雄一事。
他默不作聲。
柯正光也沒有揪著這事不放,話鋒一轉,“你們聽說了嗎,華紹林被判死刑了。”
柯嘉恒和柯敬謙互相看了看,柯嘉恒道:“聽說了。”
畢竟是他一手將他送進牢獄的,一有什么情況,負責此案的警察會第一時間跟他說。
“這家伙不服,要上訴。”柯正光端起茶杯,撥了撥浮在上面的茶葉,語氣頗有幾分嘲諷。
“其實無論他怎么上訴,法官最后還是會駁回他的請求,維持原狀。”柯嘉恒并不怕華紹林能活著走出那高筑的牢墻。
柯正光并不贊同他說的,“你還記得1980年某著名集團兒子涉嫌殺人,被法官判了死刑,可八年后,卻有人發現他在某娛樂場所聚眾斗毆,后來才知道他姑姑是某高院的高官,修改了資料,他只坐了一年的牢就出來了,他改了名字,繼續在這個世界逍遙快活。”
柯嘉恒聽出他的憂慮,畢竟華紹林能為非作歹多年,不止是靠著柯正楠在背后撐腰,更多的還是華家,華紹林是他送進監獄里的,他們肯定會想辦法保住他的性命,再對他進行報復。
“爸,那是以前,制度不完善的時候,權利當道,現在是法治社會,我們要相信法律。”
“不管怎么樣,還是要小心為好。”柯正光端著茶杯,坐到沙發上。
柯嘉恒陷入沉思,柯敬謙給他倒了杯茶。
“我前兩天去了公館,見了你爺爺,他老人家還沒有完全消氣。”柯正光提到這事。
柯嘉恒來時就想到他會跟他聊這事,一臉的平靜。
“嘉恒,要不你哪天見見爺爺,向他低頭認錯。”柯敬謙插了一句。
“我既然能頂撞他,就沒打算向他認錯。”柯嘉恒要的是,他請他回來。
別說他老人家氣性大,他也是。
柯敬謙知道他的脾性,所以也只是說說,并沒有繼續勸。
柯正光倒是站在柯嘉恒這邊,他沒有說這事,而是悠悠地提到另外一件事,“最近公司好像不太平,正楠前幾年極力投資的金陵綠城,還沒開始招商開業,就已經虧損嚴重。”
“他選擇的地段本來就不好,加上他拆掉了金陵村附近幾個民用市場,以二十萬一坪出租店鋪,跟著那幫人直接抽走百分之二十,二十二的中間價,商家才不會傻到做冤大頭。”柯嘉恒最瞧不上柯正楠這種吃干抹凈的手段。
“其實不止是金陵綠城,他投資的幾個項目都是這樣,之前幾個股東勸過他,讓他改改方向,他就是不懂,非得我行我素。”柯敬謙附合著。
“你二叔向來急功近利,加上老爺子盲目支持,遲早會出事的,這段時間我得待在家里,省得被連累。”柯正光嘆了一口氣。
見他態度不同往昔,柯敬謙有些不解,“爸,你以前可是要求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守著公司的么,怎么突然間……”
“替人作嫁衣這么多,我們撈到了什么好處?”柯正光反問他一句。
柯敬謙,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