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白榆還想起來了,當時這位年輕千戶官好像確實也對旗校嚷嚷著尋找《清明上河圖》。
不過認出了對方的來歷后,白榆反而不那么緊張了。
如果放在剛穿越的過來的時候,白榆此時怕不是要魂飛魄散。一個小人物被錦衣衛官校抓住,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難說。
而現在的白榆,好歹也是能與錦衣衛經歷司說上話的人物了。如果對方也是錦衣衛,都在一個系統內,說話更方便。
雖然放眼京城,這點人脈仍然微不足道,但也算有了一定保命的本錢。
某種程度上,這就是在低人權古代社會奮斗的意義,不為別的也要為了安全感。
白榆心里一邊分析情況,一邊主動開口道:“小人不明白什么《清明上河圖》,這位官長為何捉拿小人?”
現在不明白狀況,還是先裝傻最安全。
那年輕千戶官冷笑幾聲道:“你們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!京衛軍戶余丁劉存義,十九歲,無業!
昨日劉存義在城隍廟廟會上,向數家書畫商詢問《清明上河圖》的價格!”
聽到這里,白榆心里忍不住就破口大罵,這位好哥哥怎么也是個大坑?
說了要低調,近期不要想著賣畫!這才過了兩天,就跑到廟會上去問價,結果暴露了線索!
如果錦衣衛里真有人想追查這幅畫,肯定會在各大廟市布置密探,或者這些書畫商都是線人。
真是吃了沒文化的虧,大概劉哥不明白《清明上河圖》的貴重程度,所以才會如此草率。
這也怪自己,當初害怕嚇到劉哥,或者自己也存了私心,就沒講清楚。
想到這里,白榆又試探道:“官長大可去抓劉存義,小人實不知情,抓了小人也無用處啊。”
年輕千戶官毫不客氣的斥道:“你進這院落,沒有招呼就很隨意推門而入,說明你與劉存義極為相熟,大概就是同黨!”
于是白榆可以判斷,對方應該還沒抓住劉哥。
只是不知道是抓捕過程中被劉哥跑了,還是劉哥發現家里這邊情況不對,就沒回家。
至于《清明上河圖》藏在哪里,白榆當然知道。
先前害怕放在劉哥這漏風破屋里失竊,所以把畫軸裝進一個鐵匣子,暫時埋在房屋后墻角了,想著等過幾日取回自家去。
不過但凡有點生機,白榆都不想把《清明上河圖》交出去,人性中的貪婪因素使然。
擁有天下至寶的虛榮,誰舍得放手?
為了保命,白榆還是果斷報出了來頭,“小人也是錦衣衛在籍子弟,素來與經歷司史經歷相熟的,還望看在史經歷面上......”
但這年輕千戶卻滿不在乎,譏諷道:“你以為報出史經歷的名頭,就能唬住我?”
隨即他對左右大漢下令道:“將此人捆起來,先上鞭刑!看他招也不招!”
到底是不是同黨,先打過再說!
白榆吃了一驚,此人竟然完全不在意史經歷!
以史經歷的身份,在錦衣衛內部應該能唬住百分之九十的人了,沒想到現在卻不管用!
如果報出史經歷都不好使的話,自己就真黔驢技窮了!
“哎呀,我來遲了!”又有人走進了院落,大驚小怪的叫道。
白榆眼角瞥見了一道身穿白曳撒的身影,也是個熟人——那位不知到底是女人還是太監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