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陸白衣罵罵咧咧的走了,仿佛在斥責某校尉不識好歹,一直欠著自己人情不好嗎?
而后白榆就找到錢百戶,說要明天請半天假,去辦點私事。
錢百戶沒問什么私事,就是催促說:“先把青詞寫了,這個不能耽誤。”
“此乃小事!”白榆對此毫無壓力,“現在就開始吧,還是我說你寫。”
當即就花了不到半時辰時間,兩人又炮制了幾篇青詞文稿,準備呈送進西苑。
錢百戶頗有感慨說:“先前怎么也沒想到,能參與進青詞產業的鏈條里,真是沾了你的光。”
白榆卻道:“日后若有了麻煩,你莫要供出我的名字就好。”
此時的錢百戶肯定想不到,幾年以后形勢變換,大臣們攻擊對方時,罵人的話常常就是:“你給先皇寫過青詞!”
然后另一邊就是:“你才給先皇寫過青詞,你們全家都寫過青詞!”
今天距離下班還有點時間,白榆就在西安門外的街區巡視一番,算是踩了踩點。
路過教坊司西院勾闌胡同的胡同口時,天色已經到了黃昏,這里就開始上人了。
白榆在胡同口看了幾眼,冷不丁就有個東西砸到了紅纓氈帽上,接在手里一看是塊果脯。
再抬頭看去,卻見前方二樓窗戶里有兩個女子掩口而笑,拋了個媚眼過來,隨即消失在窗后。
不解風情的白校尉轉身就走,兜比臉干凈,如何敢入這種銷金窟?
回家路過纓子胡同那個夾道,又看到了仍在乞丐生涯的劉哥。
白榆安慰道:“已經有了眉目,好哥哥再忍耐兩日,必將讓你幽而復明,危而復安!”
劉哥說附近有個團頭正招女婿,如果白榆再不行動,自己就考慮去應選了。
以后白家有什么事情,他肯定帶著丐幫兄弟們上門唱蓮花落。
回到家后,沒什么可說的,瘋狂提筆練字,為考試打基礎。
感謝上輩子國家對傳統文化的重視,白榆小學中學時都有書法課,不算完全零基礎。
次日白榆沒有去上直,朝著位于皇城北邊的宛平縣縣衙而去。
和幾個要上工的鄰居一起出了胡同口,然后又一起向北走。
白榆忽然看到一圈極為高大的院墻,看起來很不尋常,隨口問道:“那是什么地方?”
有鄰居答道:“王恭廠,火藥庫。”
我靠?王恭廠?白榆的被害焦慮癥瞬間發作!
自己怎么住在這樣的地方?天啟大爆炸聽說過沒有?
搬家!掙到錢后必須要搬家!哪個好人家會住在火藥庫旁邊啊!
在這里睡覺都不能踏實!萬一碰上爆炸事故,就全完蛋了!
在京城,縣衙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,似乎唯一職能就是給朝廷做好后勤服務。
在京城當知縣的滋味,誰當誰知道。
宛平知縣宋繼遠正坐在縣衙后堂,看著朝廷各衙門發來的用工單子發愁。
長隨在門外稟報道:“老爺!有個錦衣衛緝事校尉求見!”
心情不佳的宋知縣破口大罵:“滾!這都要來稟報?
錦衣衛校尉怕不是有幾千人,如果都要見,老爺我見到卸任也見不完!”
長隨不敢頂嘴,繼續稟報道:“師爺說了,這個校尉最近干過大事,在廷議上弄掉了兩個尚書。
所以可以推斷,這個校尉身上有大門道,能見就見,犯不上得罪人!”
宋知縣又罵道:“狗才你為何不早說!速速把人請進來!”
不多時,白榆走了進來,對宋知縣道:“今日前來拜訪,委實有些個私事。”
宋知縣很風趣的答道:“本縣現在就怕聽到公事,若是私事反倒松了口氣。”
白榆配合著笑了幾聲,這才說出來意,“陸家有個女子,從小與人訂婚,不過在十來年前,未婚夫身亡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