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白榆回到家里時,比平常都晚,還只能在炕上活動的白爹忽然問道:“你遇到好事情了?”
白榆面不改色的回答說:“你又胡思亂想什么?”
白爹非常肯定的說:“你身上有酒氣,而且回來后連豆腐、米飯這樣好的晚飯都不想吃。
這說明今天有人請你吃席面了,而且你吃的很飽,所以才不太餓。
如果不是什么喜事,能有這待遇?”
白榆仍然搪塞說“你想得太多了”,他在大雜院內包括在父親面前,一直沒說過自己在外面的具體情況。
因為自己經歷的一切,都遠遠超出了這幫人的認知范圍,容易造成精神撕裂,還很容易給自己帶來麻煩。
而白榆骨子里是一個怕麻煩的人,尤其是討厭那些瑣碎無用的麻煩。
白爹見白榆什么也不肯透露,很不爽的說:“怕你行為差錯,我比你多活了二十來年,總能提點你一二。”
白榆想笑,差點就吐槽說“這話真是爹味十足”。
哦,真是自己的爹,那沒事了。
于是白榆又說:“提點什么啊?學你克扣草料都拿捏不好火候,反而被饑餓的大象弄傷?”
白爹掙扎著就想起來,大罵道:“打死你個孽畜!”
白榆連忙按住了白爹,“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,你老人家安心養傷就行,再養一年也無所謂!”
又到次日,白榆早早的來到皇墻西大街班房,將昨天宴席結束后的遭遇與錢千戶說了。
錢千戶頓時心理平衡了不少,“原來不是美人相中你,帶你去耍子啊!
我還納悶,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,美人到底看上你什么了。
明明我這種成熟氣概,才應該是最受歡迎的。”
“這不是重點!”白榆不滿意的說。
錢千戶現出怒色,拍案道:“現在就點起人馬,去抄了她家!”
白榆趕緊攔住,建議說:“賽玉和那老鴇子膽敢算計我,必定背后有所依仗。
不妨先打探消息,看看她們家的背景是誰,也好知己知彼。”
面對貌似很有道理的建議,錢千戶卻道:“雖然肯定能查出背景,但我還是認為,不要去到處打探什么。
跟著我糾集人手,直接抄家伙去干,把這口惡氣出了就是。”
白榆疑惑的問道:“這是為何?”
按理說,錢千戶的人設一直是謹慎人,不該這樣無腦去莽。
錢千戶嘆口氣,“京城這地方與外地不一樣,情勢錯綜復雜,誰家沒個背景?
你這種完全占住理的情況,直接找回賽玉家報復,隨便你怎么打砸,出完氣后就意味事情到此為止。
如果你不去找回場子,卻先到處打探,則有可能會被認為,你還想繼續升級事態。”
錢千戶這些話,也算是當今京城街頭老玩家的一點心得了。
白榆想起平白被誣陷、差點背上案底成為強奸犯的遭遇,心里還是氣不過,堅持道:“先打探了消息再說!”
錢千戶見勸不住,就答應說:“行吧,我就幫你去打聽。”
而后白榆又道:“還有一個狀況,昨日參加宴會的人當中,可能有一個內奸。
如果沒有內奸協助,對方如何精準的掌控我的行程?如何把賽玉安排進宴席?”
錢千戶對這個推測極為重視,恨聲道:“我們做錦衣衛官校的,給東廠當密探很正常。
但如果配合東廠,故意陷害自己人,那就過線了!這個肯定要細查!”
而后錢千戶對白榆試探說:“是否要稟報緹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