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炳宣布完對白榆府衙砍人事件的處理結果后,又補充了一句說:
“本來處罰沒這么重,但那幾段唱詞的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。
所以為了平息嚴黨怒氣,就稍稍加重了對你的處罰,讓你對別人進行賠償。”
白榆抗議說:“那幾段唱詞的作者是白玉京,與我白榆有什么關系?”
陸炳不耐煩的說:“事情之間都是關聯的,嚴黨在唱詞上受了氣,就要在別的地方出氣,難道你不明白這個道理?”
錢千戶見白榆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,擔心白榆又發起病來頂撞緹帥,在旁邊語重心長的勸慰說:
“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,你先回馴象所消停幾天,也未嘗不是好事。
等過了這陣風頭,若想再用你,還不是緹帥一句話的事情。”
然后錢千戶又對陸炳勸道:“事出有因,情有可原,白榆不至于被趕回馴象所吧?”
陸炳冷哼一聲,反問說:“錦衣衛官校駐扎在皇城左近,職責是什么?”
錢千戶不假思索的答道:“替天子為耳目,監控百官勛貴、街頭地面,維護皇城周邊穩定!”
陸炳回應道:“說得好!你要知道要維護穩定,但現在白榆卻成了最大的不穩定根源!”
錢千戶:“......”
緹帥這句話太有道理了,他竟然無言以對。
隨后陸炳又對錢千戶說:“不只是他,你也一起去馴象所吧!”
就像是吃瓜吃到自己頭上,錢千戶懵了,下意識的問道:“這是為何?”
陸炳嚴厲的說:“白榆是你的直接下屬,你監管不力,負有重大責任,連帶受罰,一并調往馴象所!”
“不!!”錢千戶發出了與白榆同款的驚叫聲。
剛才看白榆像小丑,原來最后自己也是小丑!
不到兩個月工夫,從午門調到稍低一等的西安門也就罷了,如果又從西安門調到邊緣里的邊緣馴象所,傳了出去,會被親友們笑掉大牙!
陸炳也覺得有點強人所難,就許諾說:“等過陣子,想法子把你從副千戶升到正千戶。”
就算是升官,錢千戶也不想去馴象所,他不想成為笑柄。
從政治中心午門的監控官,一路變成養大象的,誰聽了不笑話?
白榆反過來對錢千戶語重心長的勸道:“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,你與我一起去馴象所低調幾天,也未嘗不是好事。
等過了這陣風頭,你想回午門或者西安門,還不是緹帥一句話的事情?”
“你起開!”錢千戶情緒仍然有點暴躁,在陸炳面前也不遮掩了。
白榆嘀咕說:“你咋還急眼了?剛才勸我的時候,不是挺穩重的么?
陸炳不得不親自做思想工作,“老錢啊,不是每個人都能做白榆的上官。
這個位置非常重要,離開了你真不行。如果不是自己人,我也不會讓你去。
你放心,在今年之內,我一定給你解決正千戶待遇!”
錢千戶又不敢和緹帥翻臉,只能含著熱淚接受了馴象所副千戶這個新崗位。
像極了五百年后背著房貸、養著一家老小的中年員工,不敢辭職,只能任由公司搓圓搓扁。
現在錢千戶已經明白了,自己為什么也被發配去馴象所。
緹帥還需要白榆這個槍手,同時又不想讓白榆暴露,那就仍然需要自己打掩護和在中間單線跑腿。
所以自己和白榆其實是捆綁的,白榆去了哪,自己就要跟到哪。
換句話說,自己是被白榆這個大坑貨給連累了,才會一路從午門轉進到馴象所!
從自己在午門外班房里,提起筆幫著白榆寫字開始,命運齒輪就踏馬的開始轉動了,一遇白榆誤終生!
陸炳宣布完結果就走了,只留下了各有心事的兩人。
錢千戶正在想,如何才能讓自己調去馴象所這件事不那么丟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