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爹還想再罵幾句時,白榆已經閃出了屋子。
比起陸炳、陸白衣這類人,白榆還是更樂意與香紅這種名媛打交道。
因為更純粹,可以是非常純粹的利益交換,不用摻雜太多政治因素。
在政治動蕩的時代里,這點是極為重要的。
就好比在“封神榜大劫”里,沾惹的因果越多,死的概率越大。
拿定主意后,白榆又趕到西院胡同香紅家里。
遞了話進去,便立即被領進內室,這待遇幾乎就是“入幕之賓”的待遇了。
在這個時代,這就是才子名士在文藝類名媛這里該有的排面,有的文藝類名媛甚至以不接待商賈、只接待讀書人來塑造人設。
房間陳設雅致,絲毫不顯奢華,擺著琴,擺著書架,擺著香爐,窗外種植了竹子。
香紅請白榆坐下后,不用旁人服侍,親手煮茶,并寒暄說:
“上次承蒙白官人幫了大忙,使奴家風頭力壓金翠兒,博得第一歌姬名號。奴家一直想答謝,但白官人沒給機會。”
白榆答話說:“先前一直忙于準備府試,實在無暇分心。”
香紅又說:“如今府試放榜了,奴家派人去看了榜,果然看到白官人的尊姓大名。”
白榆雖然暗爽,面上假裝毫不在意的說:“區區府試,不值一提。”
香紅笑道:“榜上有名乃大喜事也,故而請白官人過來,就是要為白官人擺酒慶祝。”
白榆連忙道:“我眼下并無心情慶祝,家里出了些事故,煩請幫忙。”
“白官人盡管說來,只要奴家能辦得到,無有不允。”香紅頗為痛快的說。
于是白榆有選擇的把所遭遇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,最后說:
“本想找陸公子,但又擔心陸公子不好說話,想來想去只能勞駕你了。”
香紅知道白榆比較窮,本以為白榆是來借錢的,沒想到是這么一件事。
稍加思索后,香紅臉上有點為難的答道:“實不相瞞,最近陸公子心思不在奴家身上。”
白榆有點疑惑,這什么意思?不是說同性之間關系比異性更堅固么?這才幾天,陸白衣就能移情別戀了?
不過他沒吭聲,且看香紅怎么繼續往下說。
而后香紅又道:“不過奴家會盡力而為,幫著你在陸公子面前說話。”
白榆就說:“多謝香紅姑娘。”
香紅捂嘴而笑,很親近的說:“白官人太見外了,不用如此客套。奴家本姓許,行五,香紅只是個說給外人聽的名。”
對于香紅或者叫許五姐如此主動拉近關系,雖然在白榆意料之外,但想了想也在情理之中。
畢竟自己可是有真本事的人,能幫她牢牢占據“文藝名媛才女”這個生態位。
而且比起王百谷之類的名士,自己性價比更是突出,絕對值得已經“食髓知味”、嘗到甜頭的香紅姑娘拉攏。
而后許香紅就招呼著婢女擺宴席,堅持要慶祝一下白榆府試成功。
白榆正想著,今天父親遭了點難,如果還大吃大喝是否符合孝道?
但是當他看到炙羊肉時,就放棄了對人倫的思考,直接開炫。
十五歲還在長身體,多吃肉沒壞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