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話殘忍而現實。
老兩口的哭聲和憤怒瞬間被巨大的無助感淹沒。
“你混蛋!你是怎么有臉理直氣壯地說這種話的?我兒子是因為你而死!”
傅聞州充耳不聞,從西裝內袋里掏出一份文件,摁在茶幾上。
“這是一份協議。”他聲音依舊平淡,“簽了它,停止一切對傅氏和我的騷擾、指控。對外,你們兒子就是自己倒霉,意外身亡,與我無關。”
老婦人猛地抬頭,眼中重燃怒火:“你休想!我們……”
“別急。”傅聞州打斷她,手指點了點文件,“作為交換,我會一次性支付你們足夠養老的現金,另外……”
他目光轉向那個癡傻的青年,“你們最放心不下的這個兒子,我會安排他進入最好的福利機構,保證他得到專業的看護,衣食無憂,直到他自然死亡。”
“所有費用,傅氏承擔。”
這個條件,精準地擊中了老兩口最脆弱、最無法抗拒的軟肋。
他們可以不要命,但這個癡傻的小兒子,是他們死都無法放下的牽掛。
老兩口愣住了,看看那份協議,又看看角落里懵懂無知、流著口水的兒子,再看看眼前這個如同惡魔般冷酷卻又拋出無法拒絕誘餌的男人,仇恨、屈辱、絕望、還有一絲動搖。
他們好像沒有更好的選擇。
傅聞州靜靜站著,耐心地等待。
他不需要催促,他知道結果。
對于掙扎在泥濘底層、連生存都艱難的人來說,一個可以托付弱智兒子終身的承諾,比虛無縹緲的復仇和隨時可能被碾死的抗爭,分量重得多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
沒有一絲歡聲笑語的屋子里,只有那個傻孩子無意識的咿呀聲和老兩口沉重的喘息。
“好,我們簽。”
終于,假齊遠的父親,那個一直沉默佝僂著的男人,顫抖著伸出了布滿老繭和傷口的手,拿起了桌上那支傅聞州帶來的筆。
他的動作無比沉重,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手上,渾濁的淚水無聲地從他溝壑縱橫的臉上滑落。
女人捂著臉,發出壓抑到極致的、如同受傷野獸般的質問聲。
“憑什么、憑什么啊……”
“我就是想給我兒子討個公道而已……”
傅聞州看著那顫抖的筆尖落在協議簽名處,劃下歪歪扭扭的名字,眼神沒有絲毫波瀾。
“公道?沒權沒勢的窮人講什么公道,你們應該講利弊。”
威脅與利誘,他精準地操控著人心最脆弱的部分,又輕易地清除掉了一個可能引爆的隱患。
假齊遠的媽媽不甘心地問了一句,“傅總,所以在你心里,人命什么都不算,只是你拿來權衡利弊的工具,是嗎?”
傅聞州不置可否地挑挑眉,“不然呢?”
“那如果有一天,是你愛的人死了呢?”
傅聞州愣了愣,不知道怎么回事,眼前閃過一個奇怪的畫面。
是顏黛的臉,從高樓一躍而下。
他的心驟然一沉,不悅道:“不準詛咒她,我有能力保護我愛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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