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堡的晨霧還未散盡時,顧嘉許在一陣劇烈的眩暈中醒來,四肢像灌了鉛,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,喉嚨里干澀得發疼。
他掙扎著想坐起身,卻只換來一陣脫力的顫抖。
艾琳娜又在他的水里下了藥。
“醒了?”
艾琳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。
她穿著一身香檳色睡袍,手里端著托盤,上面放著一杯清水和幾粒膠囊。
“該吃藥了。”
顧嘉許別過臉,眼底翻涌著抗拒。
這些天,他每天都會在清晨感受到這種被剝奪力量的虛弱。
艾琳娜美其名曰“安神藥”,實則是為了讓他徹底失去反抗的可能。
“不吃?”艾琳娜走到床邊,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頰,語氣帶著一絲玩味。
“不吃的話,今天的手抖會更嚴重,連杯子都握不住哦。”
顧嘉許咬緊牙關,始終沒再看她一眼。
艾琳娜也不逼他,只是把藥放在床頭柜上,轉身時輕飄飄地丟下一句:“等你想通了再說。”
接下來的三天,顧嘉許用沉默對抗。
艾琳娜送來的餐點被他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,精致的牛排冷成硬塊,奶油蛋糕上的草莓蔫成深紫色。
他蜷縮在沙發上,任由虛弱感像潮水般漫過四肢,眼神卻始終亮得驚人。
他在賭,賭艾琳娜不敢讓他真的出事。
第四天清晨,當艾琳娜推開房門時,看到的就是顧嘉許蒼白如紙的臉。
他靠在窗邊,指尖因為脫水微微發皺,卻依舊挺直著脊背,像一株在絕境中不肯彎折的青松。
“你贏了。”
艾琳娜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,她揮手讓保鏢撤下所有藥物。
“從今天起,你可以自由活動,但別妄想逃跑,這座城堡的每一寸土地,都在我的視線里。”
顧嘉許沒說話,只是看著窗外盤旋的黑鷹。
那是艾琳娜的私人警衛,也是這座牢籠的象征。
恢復力氣的顧嘉許,開始了和艾琳娜的周旋。
他試過趁巡邏保鏢換崗的間隙沖向城堡后墻,卻在距離圍墻三米處被紅外掃描捕捉,警報聲瞬間響徹莊園。
他曾假裝對書房的暗格感興趣,趁艾琳娜講解時試圖撬動機關,卻發現每個看似松動的木板背后都連著壓力傳感器。
最驚險的一次,他藏起餐刀想割斷窗外的鐵欄桿,剛劃了兩下,就被天花板角落的微型攝像頭捕捉。
艾琳娜帶著保鏢破門而入時,手里還捏著實時監控的平板。
艾琳娜把平板摔在他面前,屏幕上是他握著餐刀的側臉。
“顧嘉許,你就這么想離開?”
“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?珠寶、莊園、數不盡的財富……你想要什么,我都能給你。”
顧嘉許抬起頭,眼底沒有一絲波瀾:“我想要的,你給不了。”
艾琳娜的聲音驟然變冷,她猛地掐住他的下巴,“那個女人有什么好?值得你一次次跟我作對?”
顧嘉許的拳頭在身側攥緊,忽然抄起餐刀抵在自己喉嚨處。
“放開我,否則,你只能得到一具尸體。”
他的眼神太決絕,帶著玉石俱焚的狠勁,艾琳娜的動作頓住了。
她盯著他看了很久,最終松開手,摔門而去:“我會讓你改變主意的。”
那天晚上,艾琳娜搬到了隔壁房間。
但這并沒有減少她的“關注”,反而變本加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