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聲音很輕,帶著愧疚。
“清辭的事,是我沒教好他,以后我不會再鬧了。”
顧嘉許看著她平靜的樣子,點了點頭:“早點休息吧。”
回到自己家,秦霜還在客廳等著。
看到他們回來,連忙端出溫在鍋里的甜湯:“路上累了吧?喝點湯暖暖身子。”
三人圍坐在餐桌旁,秦霜拉著姜如月的手,問她在國外的經歷,又絮絮叨叨地說家里的瑣事,說到動情處,眼眶紅紅的。
顧嘉許看著母親和未婚妻和諧相處的樣子,心里一片溫暖。
——這些年缺失的親情,好像終于在這一刻補全了。
凌晨三點,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然劃破寂靜。
顧嘉許猛地驚醒,抓起手機,屏幕上跳動著“張叔”兩個字,他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先生,您快來,老董事長他,他走了。”
張叔的聲音哽咽著,幾乎說不完整一句話。
顧嘉許只覺得腦子里“嗡”的一聲,手機差點脫手掉在地上。
“你說什么?外公怎么了?”
張叔的哭聲透過聽筒傳來,“您快來吧……”
顧嘉許和姜如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老宅。
院子里燈火通明,下人們都低著頭站著,臉上滿是哀戚。
柳如意跪在外公的房門口,背脊挺得筆直。
她臉上沒有淚,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面,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。
顧嘉許走上前,她也沒有任何反應。
他推開房門,醫生正用白布蓋住外公的身體,動作輕柔得像是怕驚擾了老人的睡眠。
“顧先生,節哀,老董事長是在睡夢中走的,沒有痛苦。”
顧嘉許看著床上安詳的外公,想起白天他喝咖啡時滿足的笑臉,看電影時孩童般的好奇,拍著自己的手說“活好多年”。
那一刻,顧嘉許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痛得無法呼吸。
怎么會……明明白天還好好的……
葬禮辦得很隆重。
外公生前的好友、公司的元老、甚至一些素未謀面的商界人士都趕來祭拜。
柳如意跪在靈前,三天三夜沒合眼。
她一句話都沒說,只是不停地燒著紙錢,手指被火星燙出了水泡也渾然不覺。
顧嘉許想起外公的囑咐,讓張叔勸她去休息。
她只是搖了搖頭,聲音沙啞地說:“我辜負了爸爸的期盼,是我對不起他,我只是想要贖罪。”
顧嘉許沒再堅持,和姜如月一起整理外公的遺物。
在書桌最囑。
遺囑寫得很清楚——柳家的股份和資產,由顧嘉許、姜如月、柳如意、柳婉君和賀清辭平分。
而那封遺書,字里行間滿是老人的期許。
“……嘉許,如月,你們要好好過日子,撐起這個家。”
“如意本性不壞,只是被豬油蒙了心,多幫幫她。”
“婉君性子軟,你們多照看。”
“清辭……罷了,各人有各人的命,銀行卡里的錢,是我欠顧嘉許的,也算給你的補償。”
姜如月看著遺書,眼淚無聲地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