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嘉許無奈地笑了笑,“我這么重,你怎么背得動?你先上去,去找人來接我。”
姜如月搖頭,眼淚掉了下來。
她一般很少哭,可今天紅了眼眶。
“要走一起走,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的。”
霧氣漸漸散了些,陽光透過霧靄照下來,落在兩人身上,帶著一絲暖意。
顧嘉許看著她倔強的側臉,心里又疼又暖。
他知道,自己說什么她都不會聽的。
于是他伸出沒受傷的左腿,撐著地面慢慢站起來。
“扶著我,慢慢挪。”
姜如月連忙扶住他的胳膊,將他的重量大半攬在自己身上。
兩人一步一步地往上面挪,每走一步,顧嘉許的臉上就閃過一絲痛苦,但他始終沒再哼一聲。
坡很陡,姜如月幾乎是半拖半扶著他,額頭上的汗滴落在地上,砸出一個個小小的濕痕。
她的肩膀被顧嘉許的胳膊壓得生疼,卻咬緊牙關沒說一句話。
不知走了多久,他們終于看到了剛才系繩子的那棵樹。
姜如月腿一軟,差點帶著顧嘉許一起摔倒,幸好顧嘉許及時抓住了樹干。
“我們一起休息會。”他喘著氣說。
姜如月點點頭,扶著他坐在一塊石頭上,自己則癱坐在地上,大口喘著氣。
她看著顧嘉許依舊在流血的傷口,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:“都怪我,如果不是我喊你……”
顧嘉許打斷她,從口袋里摸出那包雪頂草,在陽光下看了看,“你看,我們拿到了,阿姨有救了。”
姜如月看著那幾株不起眼的小草,又看看顧嘉許蒼白卻帶著笑意的臉,突然覺得,剛才所有的恐懼和辛苦都值了。
她湊過去,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一下:“嗯,我們做到了。”
陽光徹底驅散了霧氣,遠處的山巒露出了清晰的輪廓。
翠綠的樹林在風里輕輕搖曳,像是在為他們歡呼。
顧嘉許靠在樹干上,看著身邊的姜如月。
他突然覺得,就算受再多傷,只要她在身邊,好像就沒什么過不去的坎。
“等回去,”他輕聲說,“我們就辦婚禮。”
姜如月愣了一下,隨即笑了起來,額頭還掛著汗珠,卻比陽光還要耀眼:“好啊。”
之后兩人一起下了山,拿著雪頂草來到醫院門口。
顧嘉許正小心翼翼捧著那草藥,正要跨過門檻,結果一道身影沖出來,狠狠撞向他。
他一個沒拿穩,手中草藥嘩啦一下全部飛了出去。
雪頂草掉在瓷磚地面上,周圍人來人往,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趨勢。
那一瞬間,顧嘉許心都快跳出來了,不顧自己還受著傷就往前跑去。
他屏住呼吸,眼看就要撿到草藥,結果一只皮鞋踩在雪頂草上。
皮鞋是故意踩上去的,并沒有任何停頓,立馬就狠狠原地碾壓。
“你就是顧嘉許吧,還真是客套,第一次見面就跪下。”
“不過就算你跪下,草藥也沒用了,雪頂草需要用到最新鮮的頂端部分。”
這話一出,顧嘉許手指顫抖一瞬間,抬眸看去,才發現眼前是一張陌生面孔。
他壓根就不認識對方,眉頭緊鎖反問。
“你是誰?”
他心中已經生出一些猜測,之前顧嘉許回到蘇家時,就聽說蘇家老爺子還有一個弟弟。
聽聞這個弟弟叫蘇里南,一直在國外經營產業,才三十多歲,手段狠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