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如月的語氣沒有絲毫退讓,“當眾道歉。”
“為你剛才的言行道歉,為你毀掉藥材道歉。”
“否則,我們現在就報警,讓警察來評評理,看看故意毀壞珍稀藥材,算不算犯法!”
蘇里南沒想到姜如月這么難纏。
他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手機鏡頭,知道如果事情鬧大,對他繼承蘇家產業只會更不利。
他死死攥著拳頭,指節泛白,最終還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:“對……對不起。”
姜如月冷冷地說,“沒聽見,聲音大點,看著嘉許說。”
蘇里南深吸一口氣,像是吞下了一口滾燙的烙鐵,抬起頭看著顧嘉許,聲音僵硬地重復:“對不起。”
說完,他狠狠瞪了兩人一眼,轉身就想走。
“站住。”顧嘉許突然開口,他已經從地上站起來,雖然身上還沾著垃圾,眼神卻異常堅定。
“藥材毀了,你得賠。”
蘇里南冷笑,“我憑什么賠?”
“就憑你是蘇家的人,憑你毀掉的是能救柳婉君的藥。”
顧嘉許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。
“如果你不想讓柳老爺子在天之靈不安,就去想辦法再找一份雪頂草。”
蘇里南的臉色變了變,最終沒再說什么,快步離開了醫院。
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,姜如月才轉身扶住顧嘉許,眼眶又紅了。
“你沒事吧?疼不疼?”
顧嘉許搖搖頭,低頭看著手里被碾碎的雪頂草。
綠色的汁液沾在掌心,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。
“先去看看醫生能不能想想辦法。”
兩人拿著被毀的藥材來到醫生辦公室,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。
醫生看著那堆被碾碎的雪頂草,眉頭緊鎖,嘆了口氣。
“雪頂草的藥性本來就很微妙,本來用中醫制法的話,還有解毒可能性。”
“現在被毀,肯定是不能用了,那我就盡量提取它的有效成分,說不定……”
他頓了頓,看著兩人焦急的眼神,不忍說得太絕。
“我試試吧,看看能不能從殘留的汁液里提取一點有效物質,不過你們別抱太大希望。”
“謝謝您,醫生,麻煩您了。”姜如月連忙道謝。
“你們先去處理一下傷口,等我的消息吧。”
顧嘉許的腿傷需要重新處理,姜如月扶著他來到急診室。
護士小心翼翼地拆開繃帶,看到傷口時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——之前的包扎被汗水浸透,傷口有些發炎,紅腫得厲害。
“怎么弄的?這么不小心。”
護士一邊消毒一邊念叨,碘伏擦在傷口上,顧嘉許疼得身體緊繃,卻始終沒吭一聲。
姜如月站在一旁,看著他額頭上的冷汗,心里像被刀割一樣。
她悄悄握住他的手,指尖的溫度傳遞過去,像是在說“我在”。
處理好傷口,兩人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等待。
走廊里很安靜,只有墻上的時鐘在滴答作響,每一聲都像敲在心上。
“如果……如果醫生也沒辦法怎么辦?”姜如月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。
顧嘉許握緊她的手:“那就再去云頂山一次。”
姜如月立刻反對,“不行,你的腿傷成這樣,怎么能再去?”
“再說了,蘇里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,說不定還會搞破壞。”
顧嘉許沉默了。
他知道姜如月說得對,可一想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柳婉君,想到外公臨終前的囑托,他就無法放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