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于,柳婉君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,眼皮也開始微微顫抖。
“動了,她動了!”姜如月激動地低呼。
醫生連忙上前檢查,血壓、心率……各項指標都在慢慢恢復正常。
他興奮地宣布:“有效,藥劑有效,雖然還需要觀察,但情況在好轉!”
顧嘉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。
他扶著墻壁,看著病床上漸漸有了生氣的柳婉君,突然覺得,之前所有的辛苦和傷痛,都值了。
顧嘉許扶著墻壁緩了好一會,才勉強站穩。
姜如月連忙伸手扶住他,指尖觸到他手臂上的冷汗,心里一陣揪緊。
“你的腿是不是又疼了?我扶你去旁邊休息。”
顧嘉許搖搖頭,目光始終沒離開病床上的柳婉君:“沒事,再等等。”
他看著柳婉君的眼皮顫得越來越厲害,呼吸也從微弱變得勻凈,緊繃的神經終于一點點松弛下來。
“等她徹底穩定了再說。”
姜如月知道他的性子,沒再勸,只是安靜地陪在他身邊。
走廊里的燈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,暖黃的光暈里,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溫柔起來。
之前在云頂山的驚險、蘇里南帶來的怒火、等待藥劑時的焦灼,此刻都像被過濾了一樣,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安寧。
“剛才在醫院大廳,謝謝你。”
顧嘉許突然開口,聲音帶著一絲沙啞。
他想起姜如月擋在自己身前的樣子,心里流淌過一股股暖流。
姜如月笑了笑,指尖輕輕蹭過他的手背:“謝什么?我們不是說好了,要一起面對嗎?”
她抬頭看他,眼底閃著光,“再說了,那個人那么囂張,就算不是為了你,我也看不慣。”
顧嘉許低頭,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,帶著草木的清香和淡淡的消毒水味:“以后我們一起面對。”
醫生又來檢查了兩次,確認柳婉君的情況在持續好轉,只是還需要時間清醒,讓護士多留意監護儀的數據后,便先離開了。
顧嘉許這才被姜如月半扶半攙著走到走廊的長椅上坐下。
剛一放松,他腿上的疼就像潮水一樣涌了上來,疼得他額頭瞬間又冒了汗。
“我去叫護士來看看。”姜如月起身就要走,卻被顧嘉許拉住了。
“不用,老毛病了,忍忍就好。”
他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。
“你守了一天,也累了,先去旁邊的休息室瞇一會兒,我在這里看著,有情況隨時叫你。”
姜如月確實累了,從凌晨上山到現在,幾乎沒合過眼,眼皮重得像粘了膠水。
但她看著顧嘉許蒼白的臉,還是搖了搖頭:“我不困,我們輪流守,你先睡,我盯著監護儀。”
兩人爭執了幾句,最后還是決定輪流休息。
顧嘉許靠在椅背上,姜如月枕著他的肩膀,明明只是硬邦邦的長椅,卻比任何軟床都讓人安心。
他沒有真的睡著,聽著姜如月均勻的呼吸聲,感受著她發間的溫度,心里像被溫水泡過,又暖又軟。
不知過了多久,姜如月的手機突然響了,尖銳的鈴聲在安靜的走廊里格外刺耳。
她猛地驚醒,看到屏幕上跳動的“白楊”二字,心里咯噔一下,連忙接起:“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