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道那會兒的他是怎么回事,他竟然就那么視而不見。
現如今,那些記憶才開始對他發動殘忍的攻擊。
時夕看著這一幕,心靜如水。
直到一道清冽干凈的聲音從路邊傳來。
“請問,是哪位叫了代駕?”
帶著鴨舌帽的少年,看著很高,他單手扶著一輛共享電車,目光幽幽看著三人這邊。
短碎發,劉海微微遮住眉眼,溫和俊美的鹽系長相,就是表情過于嚴肅,給人一種疏遠感。
在陸明喆推開他之前,遲玄先后退一步,他朝少年微抬手,隨后示意時夕,“上車。”
而時夕卻如遭雷擊,眨眼看著少年的方向,默默吞口水。
那是白帆啊,系統竟然也不給她一個預警。
原主和白帆畢竟是同一個學校的,知道他的名字,時夕就能輕易獲取他的其他消息。
白帆是校草級風云人物,專業成績好,還多才多藝,有自己的樂隊。
不過據說他家里比較清貧,一直致力于賺錢。
學校里很多女生都暗戀他。
他和原主聊天時很少透露自己的事情,但每次都絲毫不避諱夸她唱歌好聽。
他是個聲控,且常年失眠,聽著她的聲音卻能入睡。
見時夕在發呆,遲玄伸手要拉她。
陸明喆先一步,將她拉到面前。
“夕夕,我送你。”
遲玄不滿,拂開他的手,“陸明喆,你夠了,現在她跟你們家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“那跟你有關系?”
遲玄冷下臉,“你管不著,好歹我能說是她前男友,你算個什么東西?”
陸明喆啞口無言,眼底生出陰郁。
白帆已經將自行車停好,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。
他分明將幾人的話都聽在耳里,但卻當做沒聽到,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異樣。
但時夕卻真切感覺到他那鋼刀一樣的目光。
她站在三人中間,喉嚨微微干澀,“我打車,不用麻煩你們。”
她覺得自己性子很穩,但這會兒,還是有些犯難。
怎么就這么巧呢?
她忽然想起什么,轉向陸明喆,“……有件事,我想請您幫忙。”
她一時不知道怎么稱呼他,一個“您”字,將兩人定格在陌生的距離。
陸明喆呼吸一窒,心痛難耐。
“夕夕,你說。”
“當年陸家查到了我……爸媽偷換嬰孩和勒索陸家的證據,能不能把那些證據給我?”
這個世界是不能殺人的,時夕要想擺脫原生家庭,目前最直接的方法是送他們進去。
這句話,讓陸明喆和遲玄都愣住了。
陸明喆說,“這些我不清楚,我回去幫你問問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但是,你要這些做什么?”
時夕長呼出一口氣,聲音在夜風中清晰可聞,“我想送他們去坐牢。”
兩人又是一楞。
遲玄轉頭看陸明喆,語氣帶著質問,“既然查到證據,當年為什么不報警把人抓了?”
陸明喆沉默,搖頭。
那會兒處理這件事的,是他的父母。
他們都恨不得弄死林鎮,但最后卻輕描淡寫地揭過去了。
為什么?
明明他們就知道,那對夫妻是多么惡劣的人。
遲玄嘲諷般嗤笑一聲,皮笑肉不笑,猜測道,“是怕她沒有人照顧,亦或是,怕她吃的苦不夠,故意讓那對夫妻對她施暴……”
陸明喆面色劇變,打斷他,“遲玄,你可閉嘴吧!”
“喲,又破防啦。”
眼見他們又要針鋒相對,時夕拄著手杖,往路邊走,準備打車離開。
“你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