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哞……”
正午、山丹城外,一千多軍民此刻沉默無語,所有人都在低頭搶收。
大量粟米、秸稈被收集起來運往城內,而草原上也有專門的人收割發黃的野草。
耕牛與挽馬拉拽著粟米、秸稈、野草先后進入城內,不多時又出來繼續,如此反復。
遠處的樹林被砍伐一片,擔心不夠的劉繼隆還組織人去附近的煤礦挖煤,將挖到的煤炭堆放在城內西南角的倉庫中,遠離糧倉。
此刻的山丹城,無論軍民都不敢停歇,哪怕是七八歲的孩子都被發動到了田間干活。
“三日時間,這城外糧食也收了個七七八八,剩下的豆、麻估計還需要三日才能收完。”
山丹衙門內,崔恕稟告著城外的秋收情況,同時預估道:
“按照如今的情況,今年應該能收獲二萬二三千石粟米。”
“哪怕去殼后會減重三成,卻依舊有一萬五六千石成米。”
“光是這批糧食,就足夠山丹城內三千三百多軍民吃七個月了。”
崔恕說罷,坐在主位的劉繼隆卻沉默著沒有回應,只是手指不斷在桌面上敲打。
“張掖和祁連城有消息了嗎?”
“并未!”
沉吟許久后,劉繼隆開口詢問,下方的張淮滿搖了搖頭。
見狀,劉繼隆深吸一口氣:“龍首山的那二百男丁調回來沒有?”
“昨夜便回來了,今早還參加了收割。”張淮滿交代著。
沉默許久,劉繼隆沒了什么想要交代的,便只能示意眾人各司其職去了。
只是時間還未到正午,城西便出現了一伙塘騎,眾人也再次聚集起來。
“奉張刺史軍令,山丹別將劉繼隆接令!”
“劉繼隆接令……”
衙門廳堂內,張掖的伙長雙手呈上軍令,劉繼隆也走下主位,雙手接過軍令查看起來。
軍令下壓著的信紙被拆開,其中內容被劉繼隆一目十行的收入眼底。
他眉頭微皺,沒有立即討論內容,而是抬頭示意耿明:“耿明,送這些弟兄下去休息。”
“是!”耿明作揖應下,親自帶著張掖塘騎們退出了衙門。
在他們走后,劉繼隆才將信中內容交代出來。
“張刺史命我率兵押運三千石糧草前往祁連城,務必在初五趕到。”
“初五?!”張淮滿失聲道:“今日已經是初二,那豈不是說只有四天不到了?”
崔恕也是眉頭緊皺:“從山丹前往祁連城,大軍起碼要走兩天半,現在還要押運糧草,卻只給四天時間,這……”
他沒敢繼續說下去,可意思十分明顯。
相比較他們的擔心,劉繼隆則是擔心山丹城的安危:“祁連城恐怕是遇到大的戰事了。”
“只是我若帶著一旅兵馬押運糧草前往祁連城,哪怕按照軍令上內容,調回龍首山八十名弟兄,這城內也不過一百八十名弟兄。”
“倘若北邊的回鶻趁機來襲,山丹恐怕難以保全……”
他面色難看,卻依舊在呼吸間想到了辦法,目光看向了崔恕:“府庫內還有多少甲胄兵器?”
“五十四套甲胄,兵器和弓箭倒是有上百套。”崔恕解釋著。
聞言,劉繼隆沉聲吩咐道:“你現在立馬派人去龍首山,調回八十名弟兄。”
“另外,你親自去谷倉,調三千石糧草去南門。”
“是!”崔恕應下,轉身向外走去。
瞧著他離去,劉繼隆立馬看向張淮滿:“我帶一旅弟兄出發祁連城,給他們每個人都配上一匹馬。”